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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大夫,我聽表妹說祭司待你堪比金蘭,你可否幫我求求情,讓她救救我的表妹。」卜旦哽咽著說:「我不知道宗主為何這樣對待我們兄妹倆,可若祭司不為我做主,我又還能指望誰。」
面對七尺男兒隱噎哀訴,戶綰不免動了惻隱之心。於情於理,百里彌音對此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確實不妥當,百里南一旦順利完成人皮易容,難保他罔顧舊情殺人滅口。但她既將血玉交給李堂道長,讓他操持大局,眼下他正全力追捕百里南,也算營救夷冧之舉措,倒無需戶綰再去說情。
「當年你們犯的事,她亦不曾為難你們,可見她並非鐵石心腸,夷冧如今身處險境,料想她不會置之不理,無非嘴硬罷。」戶綰寬慰道:「你且留在盤草堂安心養傷,靜候訊息。」
「七年前我受你們烏裡族族長挾持,表妹才會為其所用做了蠢事,都是因我而起,戶大夫要怪便怪我,與表妹無關。」
「不提也罷。」戶綰起身揚了揚手中的藥瓶,淡淡道:「到床上趴著,我給你上藥。」
卜旦依言褪了上衣,側著頭趴在榻上,雙眼嵌在坑窪褶皺的臉上木然望向別處,透著濃濃的悲切。有那麼一刻,戶綰晃覺這雙眼似曾相識,許是毀容前打過照面也未可知,不作多想。
握著空空如也的藥瓶,戶綰眉眼輕蹙倚在廊柱上,滿懷心事。昌池道人的金創藥之所以功效奇佳,是因裡頭新增了稀缺的龍血竭,此藥材入血則分,對於活氣化瘀、消腫止痛、祛腐生肌斂瘡等效果顯著。氣活則血行,血行則瘀散,瘀散則絡通,絡通則助機體謝陳善新,傷口得愈。
眼下身處這方閉塞隅地,即便手頭寬綽富餘,龍血竭亦極其難求,不由念想起白沙鎮的回春堂。來鰷山之後,事情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戶綰只覺煙亭寧靜閒適的生活已成為遙遠的過去,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衛封開門,見戶綰大清早拿著藥瓶發呆,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慢吞吞走過來靠在另一側,抱著手隔著柱子問道:「作甚愁眉苦臉的?」
戶綰搖搖頭,微不可聞嘆了聲,道:「我們離開煙亭也有些時日了,不知白沙鎮惡意哄抬藥價的行為可還猖獗,家境清苦的病患尚還安健。」
「生逢亂世,無論白沙鎮還是鰷山都不太平,我們已自顧不暇,你就莫再去操心他人。可別忘了我們是如何牽扯到歃月凼這些個破事裡來的,歸根結底不就是因煙亭義診施藥而起嘛。」
「師兄言重了,你若擔憂受到牽連,隨時可抽身而退,不如我們儘早帶著一車藥材回白沙鎮罷,煙亭的病患還指著我們回去施藥呢。」戶綰瞥了眼衛封,故作正經道:「這裡的事我們也幫不上忙,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少摻合罷,也該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此前百里彌音在墓道便催促她離開,虧得眼下有兩位傷患要照顧,如若沒有,戶綰又當何去何從。她深知衛封對九階雷池陣好奇得緊,不窺探清楚豈會死心,方會故意提議離開。
衛封見戶綰如是說,果然不樂意了,急道:「百里彌音負傷安養這幾日,你沒見李堂道長都分,身,乏術了,我們這節骨眼上說走可不仗義,好歹先幫忙找到百里南吧,否則後患無窮。」
「也是,當務之急得找出百里南,若不然第八道雷池陣要阿音去更迭,李堂道長可不同意。」戶綰頓了頓,接著道:「李堂道長一早出了門,你也別耽擱了,拾掇拾掇便去幫幫手罷。」
李堂道長和戶綰倒真善於互相利用對方的名義。
「阿音?咦綰兒和百里彌音關係匪淺吶。」衛封半真半假調侃道。想來李堂道長與百里彌音乃舊識,也算交情深厚,卻以小百里相稱,幾何時聽過別人稱呼阿音,聽到戶綰如此稱呼她,既新奇又訝異。
戶綰不作理會,估摸著百里彌音已起身,轉頭徑直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