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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綰見衛封出了門,噗嗤笑了聲,道:「阿音張狂霸道,人盡皆知,何時拘於禮數制約而感到困擾為難了,無非又拿人消遣罷。」
百里彌音不可置否。
「通志中記載著十數種巫蠱,我看其中一種與瘴氣林的墳冢情形相似,莫不是百里南養的針蠱?」李堂道長輕輕合上通志,出神望著桌案,心有餘悸道:「若真如此,這針蠱可不比金蛭蠱好到哪兒去。」
百里彌音聞言,眉一蹙,緊接著瞥了眼李堂道長,欲示意他噤聲,他卻自顧陷入沉思中,未察覺到她的提醒。緊張的神色反而盡落入戶綰清亮的眼眸裡,戶綰心一提,料到百里彌音有事相瞞,不免有些落寞。古墓裡莫大的機密亦不曾相瞞,戶綰倒要瞧瞧她究竟對自己隱瞞了什麼。遂放下藥材不動聲色徑直坐到李堂道長身旁,問:「什麼是針蠱,還請道長細細與我道來。」
「蠱分許多種,藥蠱可用於救治,你或許有所聽聞,而巫蠱則結合巫術與蠱術,詭譎神秘又可怕,通常用於行兇迫害。此前接觸的金蛭蠱便是巫蠱其中一種,針蠱亦然,不同的是煉化方法、中蠱形式、迫害程度等。」李堂道長頓了頓,眉心深鎖扶案而起,沉重道:「前兩日小百里懷疑百里南在瘴氣林養蠱,我還不以為然,再仔細想來,刺鼻的惡臭、異常的土冢、後生的死狀,與通志記載的針蠱盤扣而合。你我在瘴氣林中所見的小山包,實乃腐肉堆砌而成的墳冢,用於培育針蠱無疑。這正是惡臭之源,亦是小兄弟的死因,除了百里南,別無他人為之。」
經歷過金蛭蠱帶來的恐懼,大家均談蠱色變。戶綰當即臉色煞白不發一言,就似只消提及便會沾染上這些汙邪之物。
「針蠱比金蛭蠱好在它取飲鳳血可解,就是不知這鳳鬼知道這世間存不存在鳳凰,我大半輩子活過來倒是不曾見。」李堂道長拂袖慍怒道:「百里南這個陰邪小人,煉針蠱意欲何為,當初我們那麼靠近培育冢,可別中蠱了才好。」
「道長別危言聳聽,我們要是中蠱了哪能活到現在。」戶綰一想到小兄弟當場斃命,立即排除了李堂道長的憂慮。
「身上若沒有傷口,縱然埋身冢裡亦無需擔心中蠱,針蠱見血而歡。中了蠱亦非片刻致死,當日他之所以彈指間斷了氣,乃因他身上諸多傷口,又坐於冢上,想必招惹了蠱母才會如此。」百里彌音說罷,轉而問戶綰:「當日你身上可有傷口?」
戶綰搖搖頭,隨即臉色一沉,想起當日百里彌音最靠近蠱冢,而她後背是縱裂的豁口。思及此,心在胸腔裡撲通直跳,戶綰一把拉住她,顫抖道:「可是你」
「無需擔心,我沒事。」
「你怎知道你沒事,針蠱之事你隱瞞了我,僅憑此就足夠我擔心了。」戶綰越想越憂慮,急切道:「你是不是你你不告訴我總有原因的」
李堂道長聽戶綰此話,至此才恍悟自己失言道出了針蠱一事。但看眼前戶綰和百里彌音旁若無人對視著,他倒不自在起來,一邊小聲嘟囔著孤寡老人無人問津一邊出了屋。
百里彌音趁戶綰不備,一口咬破手指,殷紅的血順著指縫滴落掌心。
「你作甚?」戶綰驚呼。
「你看,我的血液仍是紅色的,說明我並未中蠱,你莫要擔心。」百里彌音攤開手掌,須臾攥緊,說:「中了針蠱短期內雖無性命之憂,然血液將會逐漸由紅色變為綠色、深綠色、墨綠色,至黑綠色時乃命絕。」
「當真?」對百里彌音的說法,戶綰將信將疑。「那你為何瞞著我,別以為我沒瞧見你和李堂道長使眼色。」
「蠱冢所用的腐肉堆砌如山綰兒可曾想過它的來源?」
之前沒意識去思考這個問題,此時突然被百里彌音拋了出來,戶綰不禁回顧起瘴氣林的所見所聞。當滿池斑駁交錯的枯骨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