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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藥清清喉嚨,指了指放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的沙盤,說:「一北一南,兩面出擊,是佔有主動權。缺憾在於,兩處同時一動,勢必惹眼,若是北邊的蒙古人和南邊的晉人約齊了對付我們,只怕首尾難應。」
當即有人嚇白了臉:王藥不要命了?這當口還敢說太后的兵策不好?
太后完顏珮卻笑了起來:「你說得極是!我原就想看看,有沒有人敢說真話。」她目光掃視著下頭。找那種既不反對她用兵,又肯說出用兵中的謬誤的諍臣還真是不容易。她語氣格外柔和:「說得好!那麼朔州和應州,重點突破哪裡比較好呢?」
王藥道:「蒙古人騎兵比我們厲害得多,以卵擊石,沒有必要。現在臣看見不少契丹人到了雲州,學著中原人在肥沃的土地上耕種,同時輔以放牧,既保證了秋收的口糧,又不忘根本。但是一旦守土,勢必為土地所累。所以,還是極力和蒙古修好為善。那麼……」他猶豫了一下:「晉國建國前各地節度使擅權,建國之後,雖然太_祖皇帝削藩有效,把大部分兵權收歸己有,但到底國勢孱弱,不是我們騎兵的對手。」
他的手遙遙地指著沙盤比劃著名:「喏,雲州分兵三路,沿汾水向南逼近應州,周圍州縣被大軍壓境,勢必不敢救。突破應州之後,黃河指日可待;黃河得手,中原指日可待!」
他說得有理有據,遙指著沙盤,明明看不清楚,卻似乎眼前就有這圖景一般,指手畫腳間方向位置居然一毫不錯。太后拊掌大笑道:「人才!人才!這次南征,就請王郎中領前鋒的參贊職,帶著中路主力,前往應州!」
退朝時,南院一個漢臣偷偷伸腳絆了王藥一下,王藥一個踉蹌,正在抬頭看是誰,那人留下兩個字:「漢賊!」惡狠狠地瞪視著,渾然不怕他。
王藥微微笑了笑,抬腿拍拍膝褲上老大的一個腳印,翩然而去。
因為皇帝決定御駕親徵,所以北院南院的所有官員都忙碌起來。太后看著皇帝身著戎裝,不由上前為他整整衣領,目光中流露出少有的慈愛:「外頭的明光鎧好像還是三年前你跟先帝出征西戎的時候穿的吧?那時候才十七歲,現在看來,鎧甲小了些。」
蕭邑澄笑道:「沒事,甲片下頭的帶子系松一點,不就一樣穿了?」
太后疼愛地拍了他後背一巴掌:「這也能湊合的?莫說是一國的皇帝,就是小家子裡的男兒上戰場,父母也要幫著準備最好的鎧甲。萬一斜剌裡射一根冷箭出來,你就知道合身不合身有什麼不同了。」督著蕭邑澄把鎧甲脫下來,吩咐有司重新製作出來。
皇帝散穿著裡頭的襜褕,像個大孩子似的對母親撒嬌:「這次去打仗,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上京。記得以前父皇御駕親徵時,都帶著阿孃呢!我也想帶個人去,晚上有人陪著說說話也好的呀!」
完顏珮皺了皺眉,旋即笑道:「阿雁可還服著素!再說,她名分上可還是先帝的妃子。」
蕭邑澄訝異道:「誰說要帶她?」又嬉了臉:「是剛選進來的一個小宮女——雖說是宮女,家世也還不壞——我也不一定要封她為皇后,只要阿孃肯讓我帶著她就行!」
完顏珮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兒子的眼睛,看得他差點把頭低下了。太后冷冷道:「原來有了新寵,也該讓我看看她會不會服侍。」
蕭邑澄笑道:「會不會服侍,還不是兒子覺得舒服就最好?阿孃想見一見,兒子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新人臉嫩,說話做事不周到,還要請阿孃諒解。」
八字還沒有一撇,已經開始護衛新人了!太后心裡自然不快。及至見了新人,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圓臉尖下巴,一雙活潑潑的杏核眼,確實漂亮得很。尤其那身子,裹在左衽的襦衫長裙裡,偏顯得該瘦的瘦,該翹的翹,玲瓏有致,充滿著誘惑力。完顏珮拉過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