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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珏下車的時候,看見他這副樣子,只覺得好笑:&ldo;你這麼激動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躺著的是你爺爺。&rdo;
&ldo;顧珏!&rdo;江序從來沒有用過那樣悲憤又絕望的語氣,&ldo;他只是不小心贏了你的賽車一次而已,你至於做到這種地步嗎!你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rdo;
他不懂,也不明白。
顧珏卻只是倚著車門,低笑:&ldo;我做到哪種地步了?我一沒□□燒,二沒違法犯罪,三還幫他爺爺升級了病房,墊付了搶救的醫藥費,真要掰扯起來,我也頂多算是在看望朋友長輩的時候不小心把朋友的秘密說漏了嘴。而且這不還是跟你學的嗎,江大少爺?&rdo;
顧珏說完的那一刻,江序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自己的掌心:&ldo;是,我是給沈老告過你的狀,可是這性質根本不一樣!你私下賽車本來就違法違規,我和陸濯又沒做錯什麼!&rdo;
他喊道後面,嗓音已然哽咽。
顧珏卻像是覺得更好笑了:&ldo;沒做錯什麼?是,男人和男人談戀愛,可能確實不算錯,那我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子又算什麼錯?你們怕被知道,不本來就是因為心虛?既然心虛了還要做,這難道不算錯?&rdo;
江序指尖一緊。
顧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ldo;還有,你是大少爺,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那是你的事,可是陸濯就不一樣了,你怕是還不知道他為了給你買那麼個破墜子,翹了一個月的晚自習,每天去給別人做家教,送你回家後,還要去夜市打工吧?&rdo;
他把給陸老爺子看的那些照片遞到了江序面前。
照片裡的陸濯穿梭於各個學區房的居民樓裡,夜市的撞球桌前,還有酒吧的吧檯間。
而這些,每天沉浸在充實又幸福的美好生活裡的他,竟然全都不知道。
&ldo;所以啊,你說我是壞人,但你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不然你但凡共情一下陸濯的自尊心,就應該知道你倆不能在一起。&rdo;顧珏得意洋洋地靠上引擎,&ldo;你知道對於窮人來說最可怕的是什麼嗎?不是有錢人的壓榨,而是有錢人突然同情心泛濫的施捨,不然陸濯絕對不至於過得像現在這麼辛苦。&rdo;
&ldo;所以我和陸濯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只是無聊了,順便來玩個遊戲而已,和你做的事情沒什麼區別。至於我墊付的醫藥費,也不用還我了,權當贊助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了。哦,對了,還有。&rdo;顧珏開啟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又突然頓住,留下一句,&ldo;陸濯送你的那個墜子,我買了兩個給我家西施犬咬著玩,它還挺喜歡。&rdo;
說完,阿斯頓馬丁就在夜色中揚長而去。
剩下江序站在原地,看著照片裡的那一張張陸濯,突然之間,像是連哭也沒有了力氣。
所以明明還是怪他啊。
怪他要回來,怪他要喜歡陸濯,怪他要陸濯說出對他的喜歡,也怪明明聽了一萬句道理可還是總覺得他應該和陸濯在一起。
他那些聲勢浩蕩又熱烈坦誠的愛意,卻原來真的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起。
如果他能夠再懂事一點,不要任性地說出自己的喜歡,如果他再隱忍一點,不是非要和陸濯在一起。
又或者他更細緻一點,不要去表達他對那枚墜子的喜歡,再或者他更成熟一點,不要那樣意氣用事地去解決陸濯和顧珏之間的麻煩。
那是不是這樣糟糕的事情就並不會發生。
陸濯說,這又不怪他。
可是這怎麼能不怪他。
江序站在停車場的路燈下,淚水徹底模糊了照片上陸濯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