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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是無晝。他沒法再給自己易容了,跟方懷遠有關係,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沒細問。」顧渺想起江無晝欲言又止的模樣和隱晦的告誡,摸摸下巴,「無晝讓我小心些方懷遠,但他除了幫我付了頓飯錢、白送了許多藥材、帶我去祭典上玩,好像也沒做很出格的事情。」
遲鶴亭一拍大腿,咬牙切齒道:「他在跟你套近乎,想騙你!」
上一世顧渺八成就這麼被唬走了,怎麼沒點心眼呢!
顧美人當即表示不屑:「我怎麼可能會被一點小恩小惠騙到,你當初還是……」
他忽然住嘴了。
遲鶴亭頗有興趣地追問道:「我當初是怎麼把你哄到手的?」
顧渺靜默須臾,小聲道:「我被圍殺,逃到靈諸州,掉進了你的藥鋪後院裡。」
「嗯嗯,然後?」
「然後你見面就踹了我一腳。」
遲鶴亭:「?」
顧渺:「但是最後幫我治好了傷,雖然收了錢。」
遲鶴亭義正辭嚴道:「治好是應該的,怎麼能踹你呢?太不像話了。後來呢?」
「後來你每天燉湯給我喝。」顧渺頓了頓,「中間還發生了些事,但主要就是做飯給我吃。啊,其實飯錢也是我給的。」
「……你給錢了?」
「給了,金的銀的都有。」
遲鶴亭神色漸漸變得難以置信,等顧美人繞來繞去又繞回吃的上面時,忍不住困惑起來:「我好像有點不太明白。」
顧渺誠實道:「我也不太明白。」
「聽起來我騙了你很多錢。」遲鶴亭扶額道,「而且我還是個黑巫,你怎麼沒把我一劍砍死?」
「但也只有在你這裡,可以放心吃放心睡。」
遲鶴亭一時有些忡怔。
「也不光是這些。」顧渺爬到他身側,將腦袋靠在他肩上,眼神不自覺溫柔下來,「那會你不僅要躲避玄宗的騷擾,自顧不暇,還忙著煉製解藥,窮得都要揭不開鍋了,但卻把僅有的東西全都給了我。」
「是什麼?」
「傳聞中的玄鳥殘酷無道,連血都是冷的。唯獨心口尚留有一捧熱意,將我哄騙了進去。」顧美人渾然不覺地自己正在說著多麼動聽的情話,「不過,我也願意給你騙……嘶,阿遲,你不覺得有些冷麼?爐子熄了,快快,去把窗關起來。」
遲鶴亭無比珍惜地在他額上吻了吻,起身去關窗。忽然,他微微停頓,眯起眼睛望了窗外片刻,低嘆道:「三水,看,下雪了。」
初雪剛歇,山河萬裡銀裝素裹。
江無晝披著斗篷,等不及進屋便展開了剛取來的字條,粗略掃過。
「下月初……」他自言自語道,邊伸手推開門,摘了兜帽,「左護法,白莊那邊可有訊息?」
左護法顯然是等了許久,見他回來,趕緊遞上一杯熱茶道:「屬下剛確認過,白莊行蹤已查明,正在嘗試派人與他接觸。」
「很好。他曾是天階黑巫,接觸過摧魂水煞,說不準手裡還握有一些切實的證據,再多派些人手過去,務必盯緊了。」外頭實在是太冷了,江無晝喝了兩口茶,順便用茶盞暖了暖凍僵的手,覺得整個人舒服多了,才接著問道「清歡呢?」
「閣主已經到了方懷遠的藏匿之地,傳訊說讓公子靜候佳音。對了公子,既然要向世人揭露摧魂水煞這種歹毒的毒物,遲公子身為玄鳥,握有毒方,可以當著眾人的面親自做出藥傀儡來,豈非更有利的證明?為何偏要去找白莊這種不知底細的傢伙?」
「我不想讓鶴亭成為眾矢之的。」江無晝垂眸看著桌上皺巴巴的字條,「玄鳥可以背負罵名,可以被千夫所指,但鶴亭不行,他不能站到明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