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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爭吵與分分離離,最終都是為了走近和靠近和諧而做出的姿態。和諧的起點與終點,都是絕對的寧靜。
這是半年來我和柳迎風在一起時,我第一次聽到柳迎風對我談起她的家人:她談她的爺爺和她的奶奶。我想,以後接下去她會跟我談起她的爸爸媽媽,再接下去她就會談到她的兄弟或姊妹。我想,柳迎風這個年紀的女人,是應當有一個兄弟或姊妹的。我突然很羨慕有兄弟姊妹的人,因為這樣的人的童年就不會孤單。
與柳迎風接觸久了,也是能感受到她是一個有著豐富的閱歷的人。自已本身的,或來自於家庭無法逃避的。柳迎風不喜歡別人包括我問她這問她那。所以我一般不問她什麼。
柳迎風談起秋天時心情總顯得格外沉重,一臉悲哀。她說,你有沒有這種感覺,秋天一來,許多的煩惱彷彿就輕車熟路的掉進了人的懷裡了,然後怎麼摘也摘不掉。
我倒沒有這種感覺,煩惱不是隻有在秋天才闖入人的懷裡的!相反,我可是每年都敞開胸懷等待著秋天的進入。我對秋天有著天然的熱愛。我沒有這麼對柳迎風說我不喜歡或喜歡。
柳迎風喜歡夏天。柳迎風喜歡夏天的理由在於她的裸露習慣。柳迎風說,夏天的屋子看起來才最像她身體的某一部分,一個器官,一個毛孔。
我為此木然,不解。
柳迎風說:“每回夏天呆在家裡,如果有必要裝上窗簾的話,我就拉上窗簾;倘若是住在最頂層而且附近再也沒有比自已的最頂層還高的公寓的話,窗簾就變成多餘的了。這是再好不過的了。我常常一絲不掛地裸著身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像金魚缸裡的金魚一樣自由自在。你有沒有試過?真的像除掉魚鱗的魚一樣。”
我笑道:“我也試過,但那是不得已的緣故,因為房子裡沒有空調呢。不過,自由是自由,可不大自在。而且它盪來盪去的,總擔心要掉下去似的。”
“哦?什麼?”柳迎風問道。一時還真是沒有明白過來我說的是什麼。
“這還不明白嗎?”我故意把我的眼睛落在我的底下,引導她去想讓我不自在的原因。
“啊,這倒是個問題。自在和自由到你那兒倒真是有區別的。”柳迎風大聲地笑起來了。
和柳迎風在一起,我們什麼都可以說,毫無顧忌。
不過,柳迎風很少提及過她的家庭。當然,她也沒有問過我。我是想知道一些關於她的家庭,或更確切地說,我想了解關於她出生在一個怎樣的環境裡的事。是優越還是窘迫?但我一直尋不來機會問。我在這方面對她瞭解得也不多。我認為我最多隻瞭解她的身體。還了解了她結過一次婚,離了一次婚,做過模特和為什麼後來沒做模特了。還有,她在各大城市做過形體課教師。
隱約之中,總覺得柳迎風心裡有著難言的隱痛似的,這感覺越往後我越能清晰的感受得出來。有好幾次,我們在天台上一起聊天喝酒的時候,我非常渴望她能跟我說說她的隱痛,不是為了出於我的好奇心,而僅僅只為了能和她一起承受和分擔。但想到我倘若問她的話,便又會勾起她陷入不愉快的往事中去了。
我感覺柳迎風總像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埋藏在心底,她非常小心的呵護著她的心事兒。我也不便於去問。我想,一個人總是應當有點隱私的。那隱私一輩子都跟著,活的時候帶著,或許死的時候也一樣帶入墳墓裡頭去。
可是,我又感到有些迷惘,柳迎風哪天會留下她的秘密,而帶走她自已?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風或雲。小風或細雲,關鍵是風和雲是移動的。
柳迎風在學校有自已的寢室,但她極少留校住宿的。她獨自在離電影學院有點距離的地方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電影學院有教師樓,如果柳迎風答應校方願意長期留在本校內任教的條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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