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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鬨笑聲。

&ldo;小朱給逼得沒法子，跑去辦公室拿玩具，過來門口專門陪他玩，&rdo;於阿姨繪聲繪色，說著一指門外，&ldo;然後等她們娘仨下回再來，門口那些長椅子就都叫他們嘉蘭的人給換成軟沙發了，就給那小祖宗預備的。&rdo;

周子苑插話說：&ldo;朱叔叔那時候常跑去我家偷拿玩具。&rdo;

於阿姨笑了，拍掌：&ldo;對，小朱買那些小汽車，子軻是來一回拿走一個。沒過多久，全叫他拿家裡去了。&rdo;笑聲中，於阿姨往房間更深處走，只聽她說：&ldo;那小汽車可不便宜，一個啊，頂我們當時半個月演出費了。蕙蘭還專門打電話，叫小朱可別再買了，趁子軻上幼兒園，趕緊回家拿吧!&rdo;

&ldo;可惜朱經理今天不在，不然我要當面問問他了。認識這麼長時間，還沒聽他說過這麼以前的事。之前跟他打聽，他不是說想不起來就是不知道的，就裝!&rdo;

&ldo;朱經理那個人，成天笑眯眯的，嘴巴死緊，他才不和你說這些閒話。&rdo;

周子苑陪幾位在屋裡逛，太太們賞玩她母親留下來的物什，兼對她問東問西。周子苑不是模稜兩可，就是乾脆答不上來。對於自己的母親周穆蕙蘭，她瞭解得興許還不如於阿姨更詳細，更真實。

於阿姨是周子苑母親的舊相識了，閨中密友，可週子苑對她的印象並不深刻。周穆蕙蘭是個愛交際的性格，從周子苑有記憶時起，家裡來來往往，各種叔叔阿姨，每天都不一樣，每個都是媽媽的朋友，讓年幼的周子苑目不暇接，眼花繚亂，記住這個，常常就忘了那個。

&ldo;子苑怎麼把叔叔忘了。&rdo;

&ldo;哎喲，丫頭，不記得我啦?我是你範阿姨，看，阿姨給你買的禮物。&rdo;

那麼多的姓氏，那麼多的人，她對每個人都笑，但她分不清誰是誰。

她也問過家裡人，媽媽以前怎麼交這麼多朋友，她都是在哪兒認識的。

吉叔說，你媽媽朋友多，真心的少：&ldo;你媽媽這個人，不大在乎。&rdo;

這會兒，周子苑從幾位太太中回頭，她看見於阿姨正向身邊人演示一個鐘擺的玩法。這間屋子，無論是四壁擺放的舊傢俱，還是櫃子裡藏的奇珍物件、稀罕玩意，於阿姨都比周子苑更加熟悉。

周子苑在盥洗室補妝的時候，單獨遇到了她。

四下裡沒別人，周子苑主動稱呼她，於阿姨。

&ldo;今天我過來呢，主要是想看你跟小朱，&rdo;於阿姨把手洗了，對周子苑說，這會兒她聲音倒是不大了，&ldo;結果，嗨，那麼多年沒見了，我這好不容易回國一趟，這個朱塞還不在，叫人生氣。&rdo;

周子苑笑了：&ldo;朱叔叔最近是忙。&rdo;

見於阿姨佯裝生氣，周子苑說，聽吉叔說，朱叔叔最近因為太忙，一直掉頭髮，把朱叔叔心煩得，也沒時間去看醫生，打了好幾通電話問吉叔有沒有什麼防掉發的食膳秘方。

於阿姨一聽&ldo;掉發&rdo;二字，撫掌大笑：&ldo;這個朱塞，愛發如命的，就愛惜他那個小揪揪。行了，我原諒他了。&rdo;

兩人一同出了盥洗室。

於阿姨握了周子苑的手，說：&ldo;你媽媽走了，扔下這麼大攤子，還讓你這麼回來。丫頭，這幾年過得還好吧。&rdo;

周子苑回頭看了一眼，走廊前後沒有其他人。她說：&ldo;挺好的。&rdo;

&ldo;其實在國外再念幾年書也沒什麼，&rdo;於阿姨說，&ldo;你有自己的想法，阿姨也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