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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突然納悶，為什麼她會像許多根本不瞭解的人一樣，認為周子軻只是一個依附著背後巨大的家族產業，只能靠家庭接濟維生的紈絝子弟。

溫心有點不開心，因為郭姐同她說話的語氣，好像在揶揄她對周子軻根本知之甚少，甚至心懷偏見，卻還懷抱著小女孩那點不成熟的心思。

&ldo;你怎麼知道他要和他家斷絕關係?&rdo;

&ldo;他姐姐打電話找我，但我也沒時間，沒辦法，&rdo;郭小莉說，&ldo;子軻那個脾氣，我管不了，他們家家事，我更管不了。&rdo;

溫心這邊還若有所思，湯貞的手機在她包裡早震得沒完沒了了。溫心拿出來一看，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她下意識要接，想起這不是她的手機，立刻回頭對湯貞說：&ldo;子軻找你的電話。&rdo;

比起湯貞，倒是坐在對面的郭小莉更敏感地往這邊掃了一眼。

湯貞伸手接過了手機，低頭看螢幕上&ldo;小周&rdo;兩個字。他愣了，瞧著螢幕，沒有反應。

手機震了又震，溫心抬頭小聲提醒他：&ldo;湯貞老師，接電話吧?&rdo;湯貞仍無動於衷，就看著那兩個字一直閃，直到螢幕的光暗下去。

湯貞的手很瘦，指甲白得甚至沒有血色殘留，輕輕握著他那個老式手機，手機震的時候，他整隻手都跟著握不穩。手機靜了片刻，又震起來，溫心探頭一看，還是&ldo;小周&rdo;。

湯貞不接，也不扣掉，就瞧著手機螢幕上那兩個字。

&ldo;湯貞老師?&rdo;溫心喊他。

溫心表情有些古怪。她耐心誘導湯貞，要不要接起電話來，好謝謝子軻今天的幫忙。

湯貞的醫生告訴過她們，病人有時選擇能力很差，需要你們這些在他身邊的人告訴他接下來該做什麼。

&ldo;子軻今天下午來幫了不少忙，從家裡去發布會一路上他都在車裡扶著你，我們今天的禮品也是他準備的，就是剛才我和郭姐說的，&rdo;溫心像一個幼兒園老師，看湯貞一臉茫然，對他繼續一字一句解釋，&ldo;你當時一直不醒，肯定不知道，都是子軻在幫忙。你要不要謝謝他。&rdo;

湯貞還是不接電話。溫心想要幫他接，手觸到他的手，他才突然抬頭看向溫心。

&ldo;幫我謝謝他吧。&rdo;湯貞把手機交到溫心手上，輕聲說道。

&ldo;好……&rdo;溫心看著他。郭小莉說：&ldo;阿貞今天累了，早睡覺吧，祁祿過來幫幫忙。&rdo;

郭小莉一直看錶，高跟鞋在客廳地毯上踩來踩去。

溫心在電話裡說，子軻，湯貞老師睡著了，對，他讓我幫他謝謝你今天的幫忙。你有什麼事要找他嗎?哦，行，那回頭再說。他睡了，我先掛了哦。

等祁祿從臥室出來，郭小莉說：&ldo;我家保姆今天請假，孩子一個人在家，我得早點回去。&rdo;

祁祿愣了愣，點頭。

&ldo;和平時一樣，&rdo;郭小莉說，目光朝不遠處臥室門瞥了一眼，&ldo;把他看緊了，東西收拾好，門窗鎖好，有事打我電話，一震我就知道，嗯?半夜要特別留意。&rdo;

溫心以為郭小莉已經走了，小聲在客廳裡和祁祿抱怨，說郭姐看湯貞老師也看得太嚴了，這也不許去，那也不許去，這也不讓碰，那也不讓動，什麼東西都收起來，家裡空蕩蕩的，窗戶也不許開，不知道的還以為湯貞老師住在什麼監獄。

郭小莉手一頓，把房門關了，又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她大步流星走進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