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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闕聞言不覺失笑：&ldo;這會兒你倒是視死如歸了？那夜封棺的時候，也不知是誰嚇得臉色都白了，死到臨頭還硬生生從棺材裡伸了一隻手出來！&rdo;

鄭嫻兒有些惱羞成怒，又不好發作，只得忿忿地向對方瞪了一眼：&ldo;如果你是來調侃我的，這會兒差不多也夠了；如果你是來向我索取救命之恩的報酬，我如今的處境……&rdo;

樓闕走到桌旁坐了下來，接著她的話頭說道：&ldo;你如今的處境，確實不太妙。這兩日父親已經著手在近支晚輩之中替你物色嗣子‐‐等你把兒子過繼進門、貞節牌坊的事也告一段落之後，樓家恐怕也就不會再有留下你的理由了。&rdo;

鄭嫻兒聽到此處，心裡便騰地燒起了一團火：&ldo;原來五公子是來警告我的？實在不勞您費心，這些我都知道！&rdo;

樓闕狐疑地看著她：&ldo;莫非三嫂早有對策？如此說來，倒是做兄弟的多管閒事了！&rdo;

鄭嫻兒始終猜不透他的來意，心裡存了疑慮，說出口的話便難免火藥味十足：&ldo;我的命一向由不得我自己，哪裡能有什麼對策？五公子今兒特地過來同我說這些，莫非是打算送佛送到西？只不知道我應當用什麼來換取你的庇護呢？我無才無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我這個人了。‐‐五公子要收下嗎？&rdo;

樓闕聽到此處，臉色一沉，語氣也立時冷了下來：&ldo;三嫂想岔了！我能救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我也沒有道理護你一世！如今你要活命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離開樓家！&rdo;

&ldo;你要趕我走？&rdo;鄭嫻兒心頭一緊。

樓闕撥出一口氣，站起身來：&ldo;你該知道樓家早已容不下你。橫豎你也不是個三貞九烈從一而終的女子，沒道理留在這個鬼地方等死‐‐鄭家是不能回去的了，我可以送你和你的心上人離開桑榆縣，盤纏和將來安家的銀兩都已經替你們預備好了。&rdo;

鄭嫻兒站著發了一會兒呆，終於苦笑出聲：&ldo;你也覺得我必定有個姦夫？&rdo;

樓闕擰緊了眉頭。

鄭嫻兒轉到他的面前，仰起頭來直視著他：&ldo;五公子救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我沒有姦夫，你讓我出府之後投奔誰去？我貪生怕死是不假，可是這一次……我無處可逃，我也不打算逃！都說樓家容不下我，可我偏不信這個邪，我偏要在這座院子裡坦坦蕩蕩、風風光光地住下去！&rdo;

樓闕似乎有些震動，隨後卻又緩緩地搖了搖頭：&ldo;樓家的日子不好過。你年紀還輕，就算僥倖能保全性命，又豈能當真為一個沒見過面的男人守一輩子寡？&rdo;

鄭嫻兒長籲一口氣，苦笑道：&ldo;不願守寡又能怎樣？這天下何曾給女人留過活路！我縱然離了樓家、離了桑榆縣，也不過是從一個囚籠挪到另一個囚籠、從一個絕境逃到另一個絕境罷了，何苦多費那番工夫？&rdo;

第4章 以身相許要不要？

樓闕看著她澀澀的笑容，許久無言。

待回過神來，他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嘆道：&ldo;你既不願走，那也罷了。我的住處便在藏書樓前面那所院子，今後你在府裡若有什麼難處，可以隨時叫底下人來找我。&rdo;

鄭嫻兒澀然一笑，盡力裝作輕鬆的樣子：&ldo;找你幫忙？我如今的名聲可壞得很，你就不忌諱瓜田李下？&rdo;

樓闕唇角一勾，言語中又帶上了幾分揶揄的意味：&ldo;這番話，只怕三嫂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