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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闕忙放開鄭嫻兒的手，看著她靠在了旁邊的扶手上。

下面走上來的是兩個小丫頭，一個是落桐居的小枝，另一個卻是寧萱堂的珍兒。

兩下里一打照面，珍兒呆了一呆：&ldo;原來三奶奶在這裡，叫我們好找！幾位公子‐‐五爺怎麼連外袍也沒穿？早起這麼涼……&rdo;

小枝看看樓闕，再看看鄭嫻兒，嚇得險些沒哭出來。

鄭嫻兒強壓下胸中那股翻湧的情緒，起身走到了兩個丫頭的面前：&ldo;你們是來找我的？&rdo;

小枝黑著臉不說話，珍兒便笑道：&ldo;是。太太有事請您過去呢，奴婢們找您一早上了‐‐奶奶的嗓子怎麼了？&rdo;

&ldo;沒事，走吧。&rdo;鄭嫻兒低頭嘆了一聲，伸手搭在了小枝的肩上。

一路無話。走到寧萱堂的時候，鄭嫻兒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樓夫人一見她進門便皺起了眉頭：&ldo;怎麼才來？&rdo;

鄭嫻兒喝口茶潤了潤喉嚨，強笑道：&ldo;是我的錯。昨兒晚上著了涼，咳了一夜沒睡著，天快亮的時候實在躺不住了，我就悄悄起身去了藏書樓。丫頭們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去那兒，滿府裡鬧著找了我一早晨，差點就要去報官了！&rdo;

珍兒聞言&ldo;嗤&rdo;地笑了。

樓夫人的臉色緩和了下來：&ldo;我說怎麼耽擱了這麼久‐‐怎麼，你認識字？&rdo;

鄭嫻兒低頭笑道：&ldo;小時候撿了半本《千字文》，跟隔壁的老先生學著認了幾個字，看書大半是不懂的，太太別笑話我。&rdo;

樓夫人點點頭，笑道：&ldo;小戶人家的女兒，不錯了。‐‐在藏書樓看了什麼書？&rdo;

鄭嫻兒拍拍額頭，苦笑道：&ldo;實在沒看什麼書。原是找了本《列女傳》，上面不知是誰批了好些小字，密密麻麻的，看得我頭疼。糊裡糊塗地看了小半篇，就聽見走廊那一頭吵起來了，我就丟下書看熱鬧去了！&rdo;

樓夫人抬頭向瑞兒笑道：&ldo;她倒會挑。那本《列女傳》怕是老爺批註的，她敢說看得頭疼，回頭記著告訴老爺打她！&rdo;

鄭嫻兒和丫頭們配合地笑了一陣，氣氛愈發輕鬆起來。

珍兒忙笑道：&ldo;奶奶這性子也真是……五爺和黎公子葛公子常常為了文章爭吵起來，旁人躲都躲不及，您倒肯去看熱鬧！&rdo;

鄭嫻兒低下頭，訕訕的：&ldo;我哪裡知道是五公子的客人嘛！聽見吵得那麼厲害，我還以為是咱們家裡的小廝打架了！這下好了，我是丟臉丟到外人面前去了，那個黎公子還說我不該進藏書樓，拿眼睛瞪我！&rdo;

樓夫人微微皺了皺眉頭，沉聲道：&ldo;照理說你是不該見他們的，既是無意撞見，那也罷了。黎大公子最是端方持正，他瞪你算是客氣的了，他不罵你就不錯了！&rdo;

鄭嫻兒摸摸鼻子裝作尷尬羞愧狀，暗地裡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看樣子，算是糊弄過去了。

樓夫人向她招了招手，笑道：&ldo;今日叫你過來，是為了萬壽節的事‐‐老爺雖已多年不在朝為官，但你今年立了牌坊，又封了宜人，咱們家是該用你的名義送一份壽禮進京的。&rdo;

鄭嫻兒一驚：&ldo;咱們可以給皇上送禮？&rdo;

樓夫人笑嘆道：&ldo;沒你想的那麼好！說是送萬壽節禮，其實有幾件能送到皇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