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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齊越森表情僵了僵,顯然沒想到馳遠會跟他唱反調。
「對,尤其那種以強欺弱的威脅性 侵害。」馳遠意有所指,「很多女性忍氣吞聲,咬碎牙齒往肚裡咽,因為她們除了要面對那些別有用心的『盪婦羞辱』、『受害人有罪論』,還有生活中的各種指指點點。所以,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論。」
韓山抱起胳膊,馳遠這副鋒芒微現的樣子近來已經很少見了,讓人快要忘記他初來時的模樣。
「哦對了……」馳遠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齊哥之前在農村可能訊息閉塞,城市裡職場,單位甚至學校,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嘶,也不對,農村更是個唾沫就能淹死人的地方,農村的女人根紮在一處,想躲都沒地方躲。」
盧光宇轉開臉忍笑,覺得馳遠這是故意在戳齊越森痛處。
「可能吧。」齊越森垂下眼輕笑兩聲,再抬頭已經看不出什麼情緒,「時間不早了,盧光宇,我們再去樂室對對譜子。」
「……」盧光宇掐了煙,「好。」
兩人走遠,韓山看向神情冷下來的馳遠:「你對齊越森有看法。」
「對。」馳遠對著走廊燈管吹出一縷青煙,轉頭狡黠一笑:「討厭愛裝的人。」
韓山:「……」
「不過,這世上又有誰能不裝呢?」馳遠捻滅菸頭,站直身子,「組長,我去看看他們拉二胡,你要麼先休息會兒,我和龔小寶他們一塊。」
「馳遠 。」韓山輕輕撥出口氣:「我想跟你說件事。」
馳遠隱隱猜到什麼,心忽然鼓脹起來:「什麼。」
「我那年,也是因為餘國忠進來的。」韓山說。
馳遠沉默,他回想在律師那裡知道訊息後,驚到說不出話來的自己,迷茫疑惑不解甚至隱怒……
或許他可以裝作剛知道,順理成章的帶著這些情緒問問他為什麼要瞞著自己,既然不想沾這堆破事兒,為什麼又縱容自己的接近?
但是現在,他已經清楚了,沒有必要再問。
「是嗎?」馳遠覺得自己比齊越森還會裝,「好巧啊!要麼說咱倆有緣呢!」
「?」
「那我先下樓了,待會兒見啊組長。」
韓山錯愕地看著馳遠大步走開,半路還勾住龔小寶的脖子把人帶下樓。
「……」
這……是什麼反應 ?
第33章 磨難與新生
樂器室很吵,有其他監室的過來排練節目,還有些無所事事湊熱鬧的,也裝模作樣弄出點噪音找找存在感。
盧光宇二胡拉的敷衍了事沒精打採,齊越森盯著他,偶爾指出錯處,多數時間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且沒有像往常那般和馳遠搭話。
不過現在的馳遠沒心思在意這些,他有些後悔跑到這裡讓耳朵受罪,半封閉的空間像是被各種噪音扭曲了一般,讓人心底擰著勁兒的煩躁。
加上龔小寶在旁邊鼓鑔鑼鈸挨個搗鼓,在他心頭那簇將燃未燃的火種上,左一拘右一捧地澆著厚濁的黑油,繼而冒出濃煙滾滾,擁堵在馳遠的胸腔肺腑……
這傻子還以為他因為外面的情況傷心鬱悶,變著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呢。
馳遠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受,明明一天下來已經想的很透徹,自己原本就不該打著朋友的旗號強人所難。
可始料未及地,在他打算熄滅所有不該有的念頭之後,韓山忽然坦白了。
為什麼呢?
但凡早一天……
馳遠霍然起身,決定將理不清的情緒拋之腦後,「盧光宇,去不去教室寫徵文。」
盧光宇停下動作,疑惑道:「現在?」
「對,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