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馳遠有些意外,還以為二監舍兩霸都會佔領靠牆的獨立下鋪。
他忍不住猜測韓山是不是對自己有點惻隱之心,為了方便照顧他……才怪!
聯號的兩人都安排成上下鋪,如果不是腿傷,自己應該是在韓山上鋪。
在監區醫院的病房裡關燈睡了二十天,忽然恢復開燈睡覺的狀態,馳遠一時睡不著。
他盯著旁邊沒有一絲贅肉的利落後頸,又開始沒邊沒際的胡思亂想。
自己的事,在學校應該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吧。
學生們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他們會同情校門口那個賣難吃的糖葫蘆的大爺多一些,還是同情自己這個年紀輕輕「有暴力傾向」的老師多一些。
那女生如果到現在都沒有主動坦白的想法,應該託誰去找她談談呢?
如果談了對方依然不鬆口,等自己找到餘國忠的把柄再起訴的話,她會入刑多久?
到時他應該為一個剛剛開始的人生出示一份諒解書,還是讓各人承擔自己該承擔的後果?
但是找證據……
誰合適呢?
龔小寶年後出獄,可這傢伙看著就不靠譜。
齊越森……待定,如今減刑指標減半,他未必能爭得過韓山,短期內出不出得去還未可知。
至於韓山。
還有一年,太久了。而且他不像願意管閒事的人。
……
可他也管了自己的閒事啊!
或許,是最後的希望。
半夜十二點過後,陸續有人上廁所,自然少不了腎不太好的杜軍。
他爬下床搖醒龔小寶便急著往廁所跑,身後瘦削的青年半閉著眼睛,罵罵咧咧東倒西歪地跟著走,馳遠有點想笑,又覺得可悲。
韓山大概被吵到翻了個身,然後似有所感般睜開眼睛。
馳遠一愣,疑惑地沖他眨眨眼。
韓山眉頭一皺,又轉了回去……
馳遠:「……」
「朝左睡壓迫心臟,真的。」他低聲提醒。
韓山沒理他。
第二天五點半,樓下響起熟悉的器械敲擊鐵門的聲音,馳遠頭昏腦漲,心說怎麼換了新樓還是這個破銅爛鐵的駭人動靜。
他一手扶床一手疊被子。
一塌糊塗。
韓山看不下去,乾脆伸手扯走被子替他疊了個豆腐塊:「上廁所嗎?」
馳遠腦子稍稍清醒,表情依然怔忡:「啊?你陪我嗎?」
「……」
「唉,好吧。」
馳遠忍著彆扭,在韓山的攙扶下,和對方一起放水,一起洗漱,吃飯,七點半集合點名準備去車間,然而出發時,季長青讓韓山和馳遠留下。
韓山不解,他是組長,要負責生產線的監督工作。
「考慮到馳遠的腿傷,給你們調換去電子車間了。」季長青把柺杖丟給馳遠,示意兩人跟他一起過去。
馳遠對做什麼工作無所謂,反正都不會輕快,但是此前在下監隊,週末會去各車間學習,相對於生產衣服鞋子的車間,電子車間環境好很多。
不得不說韓山這一捏,好處是真不少。
他撐著拐,艱難地跟在閒庭信步的兩人身後,聽季長青和韓山閒聊:「一個自殺未遂,三監室管教調離,整個監區『改造積極分子』指標減半,這下要有人沉不住氣了,我們不反對競爭,但是那些喜歡挖坑搞陰謀的,還是得留意一下。」
「嗯。」韓山應了一聲。
馳遠不知道他們說的都是誰,他只想起那個撞牆的犯人。
據說那人原是個本本分分的莊稼人,前兩年不知道在誰的蠱惑下種了幾千株嬰 粟,賣了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