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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監獄,馳遠想了想,開口道:
「盧光宇讓我替他跟你道個歉。」
韓山手一頓。
「他其實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那事兒。」馳遠放緩語速,「我個人覺得,他當時那麼做,有可能只是想找虐。」
見韓山不應,馳遠又說:「不過他喜歡你也是真的,你可能沒辦法理解。」
「我不需要理解。」韓山說。
馳遠噎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好吧……他倒沒想要你原諒,就是覺得擱在心裡是個事兒,你出獄太倉促,他沒機會親口說。」
「嗯。」
「……」
馳遠看出來韓山不想提這事,便沒再多嘴,韓山說過要把監獄的一切忘記,這點齟齬也許根本不算事兒。
也好。
他不再打擾對方工作,緩緩閉上眼睛……
自己也出獄了啊!
回想這半年裡,他感受到過屬於別人的具體的痛苦,同情過,唏噓過。往後日久天長,也許終將不會再想起那些受罰的人,他們的故事也只是化為檔案本上的一個記錄,他們最終會變好還是變壞,會不會再起波瀾,再與他無關。
……
這夜馳遠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韓山何時上床,他一概不知。
溫暖的房間舒適的大床,懷裡抱著夢中人,清早六點的生物鐘都沒把他叫醒。
八點半,馳遠撐著枕頭硬生生把自己從床上撕下來。
他匆匆換好衣服,衛生間準備好了沒拆封的洗漱用具,和韓山的放在一起。
他聽到屋外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收拾完畢,馳遠推開臥室門。
寬敞的別墅客廳瀰漫著飯菜香氣,廚房島臺後,韓山背對著這邊在攪拌著什麼,韓溪關了火,開啟灶上的砂鍋蓋子,騰騰熱氣霎時從中湧出。
「啊——」
一聲尖銳的叫喊把馳遠嚇了一跳,坐在客廳地毯上消瘦的女孩看到他,急忙舉起手裡的圖畫本擋住自己的臉。
馳遠愣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冉冉安靜,這是叔叔。」韓溪朝這邊看過來,「早上好,馳遠!」
「姐,早上好。」馳遠摸了摸後腦勺,有點拘謹,「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韓山轉過臉朝他看了一眼,似乎笑了下。
像是一個心照不宣的暗號,馳遠用力咬著嘴唇才沒讓自己的嘴角往後跑:「山哥早。」
「嗯。」
「不晚,年輕人就該睡懶覺。」韓溪戴上棉手套把砂鍋端出來,「餓了吧?很快開飯。」
「好,謝謝姐。」馳遠笑著應了,問,「我能幫什麼忙嗎?」
「不用,都快好了,你坐一會兒。」韓溪說。
「好。」馳遠走到客廳,蹲下來跟冉冉打招呼:
「你好啊,我是馳遠叔叔。」
冉冉嘴巴做了好幾個口型,最後撅了噘嘴,沒叫出來。
馳遠覺得好玩,和他印象中的腦癱患者不太一樣,冉冉很漂亮,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很多,她的面部表情並不猙獰扭曲,只是眼神偶爾飄來飄去。
「你在畫畫嗎?」他觀察女孩握著筆的手,姿勢有些笨拙,能看得出來有輕微的肌張力的問題。
馳遠猜測冉冉有可能只是輕度腦癱……
「寫、字……」冉冉口齒不清的說完,忽然抬起頭,對走近的韓山咧嘴笑,「舅舅。」
馳遠驚訝:「舅舅叫的這麼清楚!」
「嗯,從小就叫的很清楚。」韓山在他旁邊蹲下,「睡飽了?」
「飽了。」馳遠輕輕撞了下他的肩膀,小聲嘟囔,「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看你睡的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