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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再行回想,我頗有幾分同情武恪將軍。
我想他是真的想一錘子砸死我了事。能將一場預設的伏擊火攻改成了狹谷戰……大齊自然也是損兵折將……他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鳳朝聞一直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我也防範的甚好,對這種敵視的眼光保持高度的警惕,能四處行走之時,幾乎要變成鳳朝聞的尾巴,整日跟著他轉進轉出。
鳳朝聞顯然對我的識趣非常滿意,好幾次與武恪議事,當著他的面就摸我的腦袋。
武恪悲憤的表情落在我眼中,就好像被搶了丈夫的原配一樣。
我覺得,我很喜歡武恪將軍的表情,因為……扭曲到令人會心一笑的地步。
有時候我也會在他與鳳朝聞正君臣融洽,議事議的格外起勁的時候端著杯茶從後面走到前帳去,殷勤的送到鳳朝聞面前:「殿下,這茶里加了棗花蜜,您議事議的嗓子肯定幹了,喝杯茶融融喉吧!」
武恪將軍板著他那張棺材臉,我看到他無比羨慕的盯著鳳朝聞那杯加了棗花蜜的茶嚥了一口口水,又用眼神強烈譴責了我一回。
不過眼神與抗議譴責之類的,一般既傷不了筋又斷不了骨,無關痛癢的東西我一向忽視的。
我去後面舀了一瓢冷水遞過去,武恪不甘心的瞪我……
由此總結如下:上司是可以巴結的,能巴結則巴結,不能巴結創造條件也要巴結。至於同事,合則來不合則去,機會適當的時候欺負一下調節心情也不錯……反正武恪又管不著我的荷包。
這個秋天我在營中過得格外舒服,田秉清善解人意,衣食皆有人張羅,太子殿下是隻順毛驢,只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與恭敬,他其實也算好相處的。更有武恪大將軍為我的生活增添樂趣,除了夜半常常被噩夢纏繞,睡夢中也會被鳳朝聞搖醒,不能一夢到天亮,日子可謂滋潤。
等到鳳朝聞打下了大陳國的五州三十縣,直逼大陳國都,冬天已經悄然來臨,我摸著自己腮子上不知不覺長出來的肉,極是期待鳳朝聞帶我回朝過年。
聽說大齊國都的年很是熱鬧。
我記憶之中一片空白,只當這年是第一次過,所以也就格外的期待。
最好的取暖方式
25
齊地的寒冷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不知道是我的身體有問題,還是大腦有問題——其實後者的可能性居多——我一踏入齊地就恨不得自己化身禽獸,全身都長滿了濃密的厚毛,以抵禦寒冷。
只可惜這願望太過奢侈,連老天也不能答應,我只能置身於齊地這大冰窖裡繼續挨凍。
反觀太子殿下鳳朝聞,大約是本質上就是一頭兇悍的禽獸,所以外在的改變倒並無多大關係,就算他沒有一身厚實的獸毛,披著大氅走在雪地裡也是英姿如松,不打半個哆嗦,端的令人讚嘆。
我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總是適時找機會在他不曾察覺之下摸摸他的手,比如端茶遞水,順便貼近一下他的手,感覺到有異於我那冰涼的爪子的溫暖,我內心微微失望——吃同樣的飯喝同樣的水穿同樣的衣服,為何溫度差異這麼大呢?
鳳朝聞被我冰了一下,將埋在文書中的腦袋抬起來隨便在我身上瞄瞄,又埋頭忙去了。只是一個時辰之後,田秉清前來收拾他看完的文書,他漫不經心吩咐下去:「送個手爐過來。」
田秉清苦著臉站在馬車外,微微縮著脖子不挪窩。
我望一眼馬車之外的冰天雪地,太子親衛隊頂風冒雪在趕路,也覺的這要求有些難為人,連忙表示我很熱,並不需要手爐之內的東西。
鳳朝聞抬頭瞧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忙了。
田秉清一臉感激的抱著厚厚一沓文書往後面找人傳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