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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沈猛子迅速開啟信,一目十行看了起來,白健江內心緊繃著,猜不透這個姓趙的中年男人會給他們帶來好運還是災難。
一團愁雲從沈猛子臉上緩緩化開,緊跟著,笑顏露了出來:“太好了,健江,你快來看。”
等白健江看完,兩人臉上,就都成了同一顏色。這封信,來得太及時了!
第一章 大敵當前(19)
12師師長譚威銘是在次日上午九點見到沈猛子的。之前他剛剛跟畢傳雲畢政委上了一堂課。譚威銘看來,畢傳雲這種人,是典型的政治腦子,如果把他跟重慶蔣委員長身邊的某些人放一起,可能他的作用會更大一些,發揮也會更出色。可惜眼下是在米糧山,是兩軍,不,三軍真刀實槍接火玩命的地方,這種人,就不大合時宜了。師長譚威銘甚至覺得,面色白淨說起話來咬文嚼字的畢傳雲,給人一種政客的嫌疑,不像個帶兵打仗的。譚威銘不喜歡這種人,當然,他不會把這種不喜歡掛在臉上。他是個有頭腦的人,加上眼下形勢也不容許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他必須巧妙地平衡自己跟周邊幾股勢力的關係,進而最大可能地化解自己的危機。
危機令他不安,也令他焦躁。
按理,譚威銘譚師長是不該給畢傳雲上課的,沒那個必要。譚威銘做事做人有個原則,不感興趣的事,不做;不感興趣的人,不交。遇上提不起興趣的人,罵都懶得罵,甭說費上心思上課。畢傳雲不一樣,太剛愎自用了,他的剛愎自用簡直讓人受不了。譚威銘對政治或政黨不感興趣,他一輩子就做一件事:帶兵。可畢傳雲偏是一個對政治抱有狂熱激情的人,先是透過老黃,費盡心機勸說譚威銘受降。虧他們能想得出來啊,他譚威銘能是一個受降的人?寧死不屈,這是他16歲時就發過的誓,到現在,這誓言也沒動搖。堂堂11集團軍副總司令、12師師長,屠老司令一生最最器重的人,居然要給畢傳雲代表的力量受降。譚威銘差點沒笑破嗓子。笑完,就覺被人汙辱,被人調戲。但他沒發作,還是一如既往對老黃好。老黃救過他的命,在炮火中用身體替他擋住過流彈,還有一次,揹著他一氣跑了三十里地,把受傷的他背進了鄉野郎中家,晚一點,他的血就流乾了。衝這點,他得對老黃好,怎麼好也不為過。但老黃中了魔,被畢傳雲赤化了,現在又來赤化他。這個傻子!譚威銘敗興地一笑,就把老黃所有的努力笑沒了。畢傳雲不甘心,又打出了手裡第二張牌,這張牌一打,譚威銘就忍無可忍了。
畢傳雲打第二張牌時,已經被他請到了譚公館。請是相對禮貌的一個詞,說難聽點,畢傳雲已經做了他的俘虜。這種人做俘虜真是太容易,衝這點,譚威銘就能一百個一千個嘲笑他。可惜,譚威銘還沒來得及嘲笑,甚至也沒打算嘲笑,畢傳雲竟恬不知恥地率先嘲笑起他來。
“譚師長,請我來,到底有何用意啊,不會這麼快就同意我的建議了吧?”畢傳雲大大方方接過勤務兵遞過的茶,屁股往椅子上一擱,目空一切地說。
“你說呢,畢政委?”譚威銘站著,他想不通像畢傳雲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自信,又有什麼理由不把別人放眼裡,難道真就如老黃所說,是他那個主義讓他變成這樣的?
不可理喻!
“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譚師長,再不談,怕就沒了機會。”畢傳雲呷了一口茶,聲音依舊被自信撐得飽滿,聽了讓人想打嗝。
譚威銘仍舊站著,沒說話。譚威銘有個習慣,喜歡看人表演,表現得越火爆,他看得越從容。這中間他的目光一直很謙和,甚至流露出一層欣賞,但絕不陶醉。有次他在劉集的廟會上看耍猴,耍猴人耍得真是精彩,猴子在他的皮鞭或斷喝下,又翻筋斗又爬竿。譚威銘已經覺得猴子耍得很不錯了,耍猴人的鞭子還是不停下來。後來耍猴人說,要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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