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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抬頭看她一眼,笑了一笑:「陛下千金之軀,來做這些事像什麼話。您先回宮吧,臣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楚瀅卻完全沒有理他的意思,誓要將不像話進行到底,逕自挽了兩分袖子,雙手就輕輕按上了他的太陽穴。
「陛下。」蘇錦微微掙紮了一下,想要阻攔她。
她卻只輕聲笑:「蘇大人為國操勞,我又什麼都幫不上,只有這點小本事,是從前替母皇按摩解乏學來的。你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太沒用,好不好?」
反正她母皇都下葬了,他也無處找人對證去。
蘇錦倒也當真沒有再躲,只是輕聲道:「臣如此僭越無禮,要是讓人知道了,怕是得重重參一本。」
「怕什麼?」楚瀅理直氣壯,「反正摺子也是你自己批,你就說,我與你之間的事,輪不到其他人來管,本皇帝我很樂意。」
「……」蘇錦哭笑不得,「您自己聽著這像話嗎?」
「怎麼了?我以前聽說,前朝有輔政大臣,仗著自己根基深厚,皇帝年幼,大包大攬全權做主,對皇帝掌控欲強得很。」她從他身後湊近過來,聲音愉悅,「蘇大人,你能不能學學人家,霸道一點,把我當成你一個人的,很難嗎?」
難嗎?教導她這樣一個成天語出驚人的皇帝,是挺難的。
蘇錦閉了閉眼,搖頭嘆息:「陛下往後,還是不要自認是臣的學生了。」
「為什麼?」
「這樣的奇思妙想,若說是臣教出來的,也實在是師門之恥。」
楚瀅站在他身後,哧地一聲,險些沒笑噴出來。
嗯,還是這樣會和她玩笑的蘇大人好,別像剛才,一口一個綿延後嗣,開枝散葉的,聽著她心裡都窩火。
她輕手輕腳,力度適中地替他按著,看著他眉心漸漸舒展些許,只覺得心裡也鬆了些。
「蘇大人,」她輕聲道,「一定要保重身子,不要累壞了自己,政事是處理不完的,大可以慢慢來。」
何況,她眼下是帶著前世的心智重活的,她不是什麼都懵懂無知,軟弱無能的小皇帝了,她都可以替他分擔。
蘇錦只微微笑了一下:「臣沒事,只是這兩日睡得少了些,今天席間又飲了酒,是臣不小心,陛下不必擔心。」
「你又熬夜了?」楚瀅敏銳地捕捉到,「什麼事忙成這樣?」
「無妨,是南方的一樁案子,還沒有多少眉目。」他道。
見他疲累,楚瀅也不忍心多問,只將手移到他肩頸上,輕重揉捏。他倒也當真順從,任由她作為,也不再推拒,就像前世一樣,安靜而信任。
她的手遊走在他肩上,忍不住就出了一下神。
蘇錦單看上去,只是清瘦些,但仍是寬肩窄腰,長身玉立。可是一摸上去,哪怕隔著衣衫,鎖骨和肩胛也一清二楚,讓人不由得心疼。
他再有雄才偉略,依然是個男子,並不是鐵打的人,哪經得住長年累月這樣消耗。在多數男子只求嫁得良人,衣食無憂的時候,他卻在替她一肩扛起這大楚朝。
她小聲道:「再忙也不許熬夜了,聽見沒有?不然我就搬進桐花宮裡,夜夜來逮你。」
眼前人只低低地笑了一聲,像是昏沉欲睡,模糊道:「胡鬧,哪有陛下的樣子。」
話音落下不久,卻就不出聲了,呼吸又輕又緩,楚瀅感到他的身子在她手底下漸漸發沉,就知道他睡著了,於是停了動作,輕輕地湊到他側面。
蘇大人這睡姿並不舒服,她主動把肩膀送上前去,他倒毫不抗拒,自然而然地就靠在了她肩上。
呼吸清淺,眉目如畫。
楚瀅撐著扶手,扎著馬步,以這般艱難姿勢維持著,心裡卻樂得很。
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