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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答話,他腦裡充滿那個噩夢的場面。
三輪車繼續往前開了十幾分鐘,終於看到山路在前面不遠處有一條分岔小路。
那山路他非常熟悉,小時候經常獨自一人從這裡步行兩個多小時到鎮上的書店閱讀一些他買不起的書籍。他記得書店老闆對他很好,每次看到他來總會拿一張小板凳示意他坐,讓他可以坐著看書。
他也記得從他記事開始,他就是孤身一人,鄉村裡的人當他異物般地排斥,到現在他還記得村民看著自己的眼神,那種厭惡的眼神,如刀鋒般鋒利,將他割得遍體鱗傷。他後來回想自己為什麼會願意步行幾個小時去鎮上看那些他看不懂的書,原因在於店老闆的善意。他去那書店只是為了感受那種善意,也是他之前的生活中唯一遇到的善意,這種善意對他來說有如陽光般溫暖。
這是他童年唯一溫馨的記憶了。
只是,不論怎麼說,他還是無法相信司機所說的雙子村毀於紅死病的事件。他自己就是市醫院的醫生,如果真有爆發&l;紅死病&r;這種駭人的傳染病的疫情,他沒理由不知道。
司機在距那分岔路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車,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往前開,他沒辦法,只好下車。
走了幾步,回頭望了離去的三輪車一眼,卻驚訝地發現了一件怪事:一個長發黑衣的人低垂著頭默默地坐在三輪車後座上。
那個人幾時坐上去的?他有點奇怪,看樣子那司機還不知道後座多了一個乘客,他想要出聲提醒,可是,在這時間,三輪車已經開遠了,便只好作罷,往村子走過去。
第二章 回鄉
通往雙子村的小路蜿蜒上了一處小山坡,再順著小山坡蛇行而下,整條小路大概一公里,周圍種植虛虛落落的幾株乾枯的樹木,兩邊的樹旁則是貧瘠的田地。
他走到山坡腳下。
在山坡的半腰處,他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很怪異的一個人,背對著他,身形偏瘦,一身黑衣,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那人走路的怪異姿勢和他一頭異乎尋常、濕漉漉的長髮。
那人彎著腰走路,雙手無力低垂,遠遠看上去似一個倒過來的&l;u&r;形,油濕的長髮及地,也遮住了他的面容,使他無法看到那人的面貌。他走起路來搖搖擺擺,走一步身子要搖好幾下,好似全身只剩下那點微弱的力量支撐著他,隨著他的搖搖晃晃地走出一步,雙手也似鐘擺般無力地擺動。
&ldo;你沒事吧?&rdo;看到這人似乎不是正常人,醫生的本能在他體內覺醒,他小跑了過去。越是走近那個人,就感到越冷,還聞到一股潮濕的味道。而他感到的那種冷不是從面板傳入體內的,而是從內心冒出來的,使得他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ldo;你沒事吧,我是醫生,讓我……&rdo;他走到這人身邊,伸手拍了拍這人的肩膀。
剎那時,一聲怪異的笑聲在他周圍響起,然後是一聲慘叫聲。
他被突然而來的異響嚇懵了。
這時,一具紅黑色的乾屍張大著扭曲、黑洞般的大口向他猛撲過來,在穿過他的軀體後又如雲煙般消散。緊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像沼澤氣泡般在他周圍不斷的冒出:慘叫聲,哭泣聲,驚叫聲,哽咽聲,祈禱聲,男的女的都有,甚至還有嬰兒的聲音。
這些聲音中漂浮著各種黑白的影象: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活活被剝皮的男子;暗室中風乾的乾屍,哭泣的嬰兒;參拜的信徒。
怪異的聲音和影像充斥他周身的每一個空間。
他驚恐無助地望著在他周圍發生的一切。眼前的黑衣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了,想要發出一點聲音來緩解心中的恐懼,張口後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一點聲音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