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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喪絕望爬上了袁溪橋的臉,他的手失去了力氣,耳邊,哭泣依舊在迴響,他卻沒有了追逐的力氣,只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人一輩子究竟要經歷多少沉默,才能平安到達終點,所有需要奮起的時候都選擇了旁觀,任沉默落下,將自己淹沒。
沉默一次,脊樑骨就彎曲一次,直至斷裂,再不能站立。
虛空之中,透過嬰兒哭泣,袁溪橋聽見有什麼東西無可挽回地在碎裂。
沉默,不止是因為膽怯,更是因為認清了現實。
二十歲的冉竹就站在自己面前,提醒自己一切無可挽回,被汙染的,怎麼能再度復原,人不是雨,落下,在泥濘中滾了一圈,依舊可以回到天上,聖潔如初。
&ldo;這就是幻境嗎?&rdo;方青時看著自己面前陌生的房間,有點錯愕,她注意到了袁溪橋和冉竹兩人的竊竊私語,卻懶得管。
一反常態的,宋隨川沒有回答她,只是盯著面前的林淮葉。
他們終於見面了,在經歷了三個人的鮮血之後。
&ldo;找到我吧,找到我就讓你們出去。&rdo;林淮葉開口了。
遊戲進行了一半,她才跳出來說遊戲規則,實在不是個盡責的組織者。
&ldo;是要死一個人才能找到你嗎?&rdo;杜小蓮跟著問,她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
&ldo;不。&rdo;杜小蓮的心剛落入腹中,就聽見林淮葉跟著說,&ldo;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rdo;
一個人?!
冉竹看著林淮葉,這個聲音和她在黑暗中聽見的聲音一模一樣,而規則也一樣,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那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嗎?如果所有人都死了,我就能活著出去?
活著出去,這個誘惑實在太大,冉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處在十六歲的噩夢中。
有人常說,女人心軟,其實這句話是不對的,女人只對愛的東西心軟,對不愛的人或物,絕情得令人難以想像。
那個孩子被冉竹埋在記憶最深處,當她離開時,就沒想過要回頭,因為她的心和那個孩子一起被埋葬了。
人生如果真要說個轉折點,那麼轉折就是在那個夜晚,在那個離開的背影中,而不是頭被按入水中的那一刻。
她刻意遺忘了那個孩子,就像,她刻意遺忘了自己真的喜歡過袁溪橋。
墮落是一條沒有止境的道路,只有不墮落和墮落的區別,而沒有一次和兩次的區別。
&ldo;一個人?誰?&rdo;杜小蓮結結巴巴問。
&ldo;誰活著就是誰。&rdo;林淮葉的聲音中透著歡快,她向後倒去,身後的地面就開始塌陷,變作了柔軟的液體,將她整個淹沒其中。
燈光依舊,林淮葉已經不見了蹤影。
&ldo;她在讓我們自相殘殺,別信。&rdo;杜小蓮難得聰明瞭一回,但是她不知道在絕望面前,沒有人會在意機會有多小,哪怕只是一片葦葉,溺水的人都回把它當成小船。
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只有一個人能活,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不拔刀是死,拔刀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無形的裂fèng在蔓延,也許葉一肖的做法是最好的,提早脫離了群體,脫離了這個即將互相拔刀的群體。
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又或者一切不過困獸之鬥,徒勞無功,淪為笑柄?
林淮葉消失了,眼前的景象卻沒有消失,依舊是那個昏暗的房間,塞滿嬰兒的哭泣。
哭泣聲越來越大,方青時揣摩著林淮葉話中的意思,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這是讓我們自相殘殺?那麼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遲早會死,這句話對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