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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他在院中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才被匆匆趕來的慧真呼喚叫醒。
剛恢復神智,錢樺就急著追問:“那群黑衣人可曾被攔住?!”
“前院的香客們都已逃走,小僧一直跟著師兄們救火,並沒看到什麼黑衣人啊!”慧真一臉驚愕,錢樺心中頓涼,掙扎著起身來到後門口。卻見數名隨從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馬車也被毀壞,四周空空蕩蕩,哪裡還能找到什麼蹤影。
錢樺眼見此景,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顫抖著嘴唇,半晌才掙道:“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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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不僅白光寺遭遇災禍,汴梁城中亦是多處有人聚眾打鬥,甚至搶劫商鋪。百姓們惶恐不已,衙門中的捕快四處追捕案犯,到後來連禁衛都也被派遣出去鎮壓騷亂。
城中動盪不安,而城外的小道上一行車馬急速賓士,經過數個村鎮後,抵達了一處僻靜的莊院前。
古舊的木質偏門緩緩開啟,馬車並未停下,而是徑直駛入。
這莊院從外面看來與普通鄉紳的宅子並無不同,進了後院才覺裡面別有天地。庭中假山聳峙,清池瀲灩,黛瓦之側古樹虯曲,灑落一地蔭影。
有人將趙鈞扶出馬車,帶著他沿著長廊走了許久,才在一間菱花雕窗的屋前停下。黑衣男子輕輕叩響房門,聽得裡面有人應聲,這才推門而入,將趙鈞帶了進去。
屋中珠簾輕垂,薰香浮沉,窗前几案上擺有古琴一架,邊上的琉璃瓶中斜插一枝粉白杏花。
房門輕響一聲,黑衣男子已經退了出去,只剩下趙鈞怔然站在屋中。薰爐中的香息馥郁渺遠,像是沁著雨珠的花蕊氣息,他茫茫然抬頭四顧,視線最後落在了窗前的古琴上。
慢慢走到几案前,遲疑著伸手一碰,琴絃發出錚響,在空寂的屋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似是也因此而震驚,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動,此時卻聽琮瑢生音,珠簾輕搖間,有人自後方緩緩走出。
趙鈞愕然回頭,那一襲珠簾猶在搖晃,身著綠紗羅裙的淡妝女子朝著他低頭作禮。
“太子殿下。”女子聲音低微,眉目輕斂。
他直愣愣地看著她,眼裡滿是疑惑,似在竭力回憶,卻又想不起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女子緩緩抬頭,面容雖有幾分憔悴,但五官還存留著當年的娟秀。“殿下已經忘記奴婢了嗎?”她不無憂傷地說了一句,走到了那幾案前。
玉手輕攏,琴絃錚錚,奏出流水鳴澗般的曲調。
窗外的陽光淡淡灑落在她的肩頭,勾勒出柔和的光影交疊之美。琴絃顫動,曲聲由激揚轉為婉柔,似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一樹樹杏花綻開嬌顏,和著春風簌簌落落,映在了滿湖波光之間。
“阿蓁?”趙鈞聽著那琴聲,忽而驚喜喚道。
女子手指一頓,琴音為之中斷。趙鈞呼吸急促,一把扣住她的肩頭,用力扳過她的身子。可細看之下,眼前的女子卻無論如何也不是心中思念之人。
“你不是阿蓁……你是誰?!”趙鈞驚詫道。
女子側過臉,低聲道:“我是菱紅,阿蓁娘子的貼身使女,太子能否記起?”
趙鈞忽而鬆開了手,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女子輕撫琴絃,又道:“當年我陪同娘子去繁臺遊湖,娘子在船上彈奏琴曲,太子在繁塔之上聽到曲聲,後來便循音追隨。那會兒我還不知曉太子的身份,怕你是登徒浪子,生生將你推到一旁……”
“繁臺?”趙鈞看看菱紅,又看看古琴,腦海中漸漸浮現了那一幅旖旎春景。
湖光如銀,柳綠蝶飛,繁塔上白雲緩緩,微風中馨香隱隱。那時的他並未帶著大批禁衛,只是像一個普通的少年公子那樣踏青賞景,卻被那婉轉琴聲吸引。興致所致下了繁塔,循著曲聲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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