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樓(第1/4 頁)
梁綺羅一來束幽堂,學堂的氣氛頓時緊張了不少。之前眾人雖然害怕長孫熹,但卻能因為臭味相投而玩到一起,學堂雖然被搞得烏煙瘴氣,但起碼還有鮮活氣兒。可是綺羅卻不同,她身上充滿了詭異,學生們怕她,打心裡怕她,就好像怕鬼似的。
不過卻有一人願與她講話,那人是徐子涯。
自蘇衍來束幽堂後,對這位少年的瞭解並不比梁綺羅多,就知道此人也是個冷漠性子。
學生們私下裡偷偷給他們取了外號,叫什麼“雌雄雙煞”,後來又改成“黑白無常”。總之人口一個外號,沒一個好聽的。
蘇衍也曾經找他倆就心理問題談過話,結果意料之中,一個不屑講話,一個更不屑講話,倒是自己在那裡苦口婆心了半天。最後也忍不住給他倆取了個外號“冰山雙煞”,當然這只是人後玩笑時叫著。
隨著日子一久,蘇衍在學堂上越來越得心應手,拿捏學生也自有一套,雖然有長孫熹處處使絆子,但有錦倌和孫子良協助,學堂上並沒有鬧出什麼大事。
磕磕絆絆,便過了一月餘。
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行駛在樹林,蘇衍盤腿坐在軟座上,一邊數著錢,一邊著在心裡確認需要置辦的東西。
因來的匆忙,只隨身帶了兩件衣服,連個脂粉都未帶。雖說書院裡應有盡有,各種物件兒都能拿到,但偏偏有些東西不能顧全,只能自己想辦法。
想來已有九載餘未踏及若水街,很多地方卻都還記得。
冗長街有一個攤位賣糖人,師傅捏得栩栩如生,小時候她總是拉著奶孃去買,一個糖人她愣是吃上一天。
那時候,她最大的快樂,也只有糖人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蘇衍下意識收起錢袋,往外問:“怎麼回事?”
“是,是…”小廝似乎有難言之隱。
蘇衍急忙鑽出去,卻兩眼一黑,什麼也看不見,往後縮了縮,再定睛瞧去。
不是別人,正是那萬朝房掌司,燕國二公子西樓!
他正蹲在門簾外,一身月牙色對襟錦袍,青絲及腰,以玉簪挽發,襯得面容清秀,眉眼如畫,似江南的天際處,最乾淨透徹的一抹朝霞。
朝霞手中抱著一盆蜀客,花葉將他的半邊臉遮擋,因陽光的緣故,似花似人,分不清真切。
依稀記得那日去萬朝房,正碰上這位掌司帶著手下在燒製瓷瓶,渾身髒兮兮的,和今日之區別簡直是地下天上!
不禁多看了幾眼,覺得這小夥兒真真是耐看吶!滿腔的怒意也因此煙消雲散,最後殷勤的作揖道:“見過二公子。”
“可否借車一坐?”
“什麼?”
他折下花枝,在她的鬢上比了比,利落的插在了那支瘦梅銀釵旁,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蘇衍警惕地往後躲了躲。
他一頭鑽了進去坐在他身側,對外頭吩咐:“走吧。”
蘇衍被他這種不見外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但礙於身份,也只能答應,便招呼小廝繼續趕車。
“你就是新來的?”他坐在一旁整理長袍,不忘打量她的容貌。
“正是。”蘇衍坐在門口處,與他儘量保持距離。
西樓舒舒服服地靠在角落,對她道:“你可要小心,束幽堂裡的都是世家子弟,都是你惹不起的!要是你待不下去了隨時告訴我一聲,我那兒倒是清靜。”
“我們不過初識,為何幫我?”
他挑起眉:“容國尊崇儒道,你既是先生,那麼在任何人面前都無須自降身份,哪怕去了御前,你也可以站著!怎麼能讓那些乳臭未乾的小子們欺負?我早就看不慣了,想幫你。”
蘇衍有些意外。此人與自己毫無交集,就因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