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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做了一個稍深的呼吸。因為身體不好,她從小就被媽媽告誡,不要生氣不要有激烈的情緒。
「請問,我是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嗎?」雲安輕聲地問,對上凌晝揚的目光。
「他」的臉沒比巴掌大多少,眼眸彷彿籠罩著霧,瞳仁的顏色偏淺——事實上,在「他」臉上根本找不到深濃的顏色,好像每一處看起來都是清淡的。
此時「他」的神情是清晰的誠懇和好奇。
凌晝揚順著雲安的問題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壓根沒有做過一件讓他討厭的事情,而自己反感「他」,純粹是類似於「厭屋及烏」的心理。
這樣講也不怎麼準確,雲安這個病秧子和遠在四玖市的凌斬棘哪裡有半毛錢的關係。
凌晝揚難得良心發現地認識到,是自己的問題。
他輕「嘖」一聲,不說話了,打了個哈欠,將英俊的腦袋往壓在桌面的胳膊上一枕。
被單方面地結束了對話,雲安緩緩地眨了眨眼,在心裡猜測這位紈絝少爺是什麼意思。
第004章
這個上午之後的時間,凌晝揚和雲安再沒有半句交流。
中午,凌晝揚依然沒有回411寢室午休。
雲安午睡起來,發現太陽很燦爛,於是把枕頭套和床單掛在陽臺外面晾曬。
下午第八節 下課後,雲安在教室做完了數學和物理作業,回寢室的時間晚了點。
411的門是開著的。
雲安的眸色微凝,走進寢室。
下一秒,聽到陽臺方向傳來凌晝揚的聲音:「這什麼玩意兒,這麼娘這麼醜。」
自言自語般的吐槽。
雲安抬眼一看,他說的「玩意兒」不是別的,正是她晾的床單和枕套。
她喜歡的淺藍色和米黃色為主色調,排列整齊的大格子紋,這個樣式很醜嗎?
在雲安這裡,對凌晝揚的印象分,在零分的基礎上又降了一截。
隨即,凌晝揚的身影出現在雲安的視野裡。
他正由陽臺往內室走來。
甫一看去,高個少年全身上下僅有一條寬鬆的中褲,寬肩,窄腰,大長腿。
大概是洗過澡,他上半身泛著水光,從月匈前到腰腹,肌肉微微鼓起卻不膨脹,腰間的溝壑延伸進褲頭裡。
初成熟的男性荷爾蒙,和年輕的蓬勃張力,彷彿有實質般地在他周身流淌。
雲安臉上平靜無瀾地別開了眼。
「你在陽臺曬的東西太佔位置了。」凌晝揚壓根沒有一丁點吐槽完被當事人聽到的尷尬,反而還格外理直氣壯,「快挪開,我要曬衣服。」
雲安:「嗯。」傍晚了太陽下山了,她索性直接把床單枕套直接取下來,抱回床上。
見雲安抱著對摺後有「他」單薄的身板那樣大團的布料,凌晝揚心裡有些好笑:這個病秧子真瘦小。
然後是鄙夷:感覺他更加娘了。
枕頭邊的手機發出一聲「咻」,伴隨著振動。
凌晝揚扯了條潔淨的乾毛巾,搭在頭頂,單手隨意擦拭濕漉漉的短髮,另一手抓起手機檢視新通知。
看了一會兒推送的關注的球賽新聞,凌晝揚自然而然地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凌晝揚同學。」停頓在床梯上的雲安。
凌晝揚眼睛沒離開手機螢幕頁面,「幹什麼?」
「你能不能,」雲安的語氣禮貌得無可指摘,「把上衣穿上?」
凌晝揚想都沒想就回了句:「不能。」
雲安:「那你能不能去坐自己的位置?」
凌晝揚:「?」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坐的這張椅子現在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