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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到轉輪上玩了一次。他們的座椅轉到頂上之後停了停，還令人心驚肉跳地晃動了幾下，哈蒙德真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在他記憶中，像這樣無憂無慮的時刻還是什麼時候……

他記不得什麼時候這麼開心過。

那些牢牢束縛他的繩索‐‐那些人、那些工作和責任‐‐似乎都被斬斷了。在短短的幾分鐘裡，他自由自在地在半空飄蕩。他自由地品味著高高地懸吊在遊樂場上空那驚心動魄的時刻，自由地品味著他早已失去的無憂無慮的心境。自由自在地和一位相識還不到兩個鐘頭的女子呆在一起。

他不由自主地轉身對著她問：&ldo;你結婚了沒有?&rdo;

她邊搖頭邊笑，笑得腰都彎了下來。

&ldo;問得不那麼巧妙了嘛。&rdo;

&ldo;因為巧妙沒能達到我的目的。&rdo;

&ldo;我還沒有結婚。你呢?&rdo;

&ldo;沒有。&rdo;他說道，&ldo;哦嗬!我真高興，這個問題終於搞清楚了。&rdo;

她抬頭看著他，笑著說：&ldo;我也有同感。&rdo;

這時他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們凝視著對方。這凝視持續了幾秒鐘，而且在延長，在繼續。他們久久地、靜靜地相互凝視著，雖然外表毫無動靜，內心卻充滿激情。

對哈蒙德來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時刻。這種時刻就連最有才華的導演和演員在電影中也很難表現。這是詩人和歌曲作家在作品中千方百計想著力表現卻又難以把握的微妙時刻。在此之前，哈蒙德還錯誤地以為他們已經情投意合。現在他才明白可惜還沒到火候。

這百感交集的時刻誰能形容呢?一個人明白了自己的生活似乎才剛剛開始，相比之下，以前所發生過的一切已不值得一提，而今後也不會有什麼能與此相提並論，這種時候，他的心情又有誰能夠形容呢?對這些問題的各種無從捉摸的答案，在他看來已經無關緊要，因為他意識到他惟一有必要知道的就是眼前，是現在，是此時此刻的現實。

他有生以來還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誰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處於轉輪頂端的椅子還在搖晃，他真不想下來。

就在他說&ldo;你會和我再跳一次舞嗎?&rdo;的時候，她說道：&ldo;我真的要走了。&rdo;

&ldo;走?&rdo;&ldo;跳舞?&rdo;

他們的話又是同時說出，不過哈蒙德把話搶了過去：&ldo;再跟我跳個舞吧。上回我發揮得不好，有那幾個海軍陸戰隊隊員在一邊看著我的舞步。&rdo;

她轉過頭，朝遊樂場那邊的停車場方向看了看。

他不想逼她。任何脅迫都可能讓她拔腿就走。他不能讓她走。還不到時候。

&ldo;求你了。&rdo;

她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用眼睛看著他，然後微微一笑。

&ldo;好吧，再跳一次。&rdo;

他們站起身。她準備朝臺階走去，可是他抓著她的手，使她轉過身來。

&ldo;就在這兒跳有什麼不好?&rdo;

她吸了口氣，然後慢慢撥出來，用顫抖的聲音說：&ldo;我想沒什麼不好。&rdo;

上次跳舞的時候，他只是把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引導她從舞池中的人縫中穿過而已。上下轉輪的時候，他只是用手攙了攙她。坐在轉輪上的時候，他們手肘挨著手肘，大腿貼著大腿。除了這有限的幾次，他還沒有碰過她。他一直在剋制自己想撫摸她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