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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趙王雖討人歡心,可也不能替皇帝過去呀。孫良玉正為難,那頭凌琅已經往內殿去換了衣裳。
凌琅穿了一身玄色的窄袖袍子,卸了金冠只用素銀的冠子高束了馬尾,發梢垂落在身後,頗有些少年氣。
孫良玉見凌琅這身打扮,忽才想起來這人的年歲也不過二十一,行冠禮過去也才一年。回想起一年前凌琅黑著臉參加行冠禮那一天,孫良玉都還以為已經過去許多年了。
沒有人能改變凌琅的心意,說了擺駕清淨齋連馬車都沒等準備,牽了匹馬便快馬加鞭過去。
凌琅年輕氣盛,策馬疾馳,孫良玉跟在後頭,險些被自己身下那匹帶著野性的馬摔在地上,還是徒弟小馮在他下馬時拉了一把,人才站穩。
清淨齋名字清淨,地方也清淨。依山而設,踏上幾層樓高的石階,才能看見三兩間屋子的所在。
孫良玉走到院中時,見那叫蘇沅的侍者還舉著燭臺跪在地上,心下不由一驚。
人也不知跪了多久,咬牙閉著眼睛,臉色白的厲害。
凌琅瞥了這人一眼,冷聲道:「帶這人下去,明日跪到臺階下邊。」
「是。」
孫良玉看了小馮一眼,小馮這才過去把人叫起來。
蘇沅見到凌琅與孫良玉,激動的很,奈何一雙胳膊舉的時間太長,已經僵硬的厲害。
孫良玉瞥了暼眼,小馮當即扶著這人往臺階下去。
眼前重回清淨,孫良玉正要高聲喊,凌琅擺了擺手,親自上前叩了叩緊閉的房門。
正在翻閱殿史的人聽見動靜,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動作。
紅玉見狀,忙放下手中的活兒準備開門。
謝相迎擺手示意紅玉莫要將門開啟,紅玉停在門後,只輕聲問道:「什麼人?」
凌琅聽見紅玉的聲音,只道:「是朕。」
「陛下……」
紅玉看向矮塌上的謝相迎,謝相迎搖了搖頭示意不必理會。
紅玉走近幾步,問道:「公子不怕陛下責罰麼?」
謝相迎道:「眼下那得寵的蓮生下落不明,他拿我當那張念汝的影子使呢,一時半會兒不會怪罪,你只敷衍了便是。」
已死之人,便是那夢裡的白月光,心頭的硃砂痣,他也跟著沾沾張念汝的光,嬌縱一回。
「是。」紅玉再次走到門後,低聲道,「陛下,公子用過膳食已然睡下了,陛下回去吧。」
睡下了,凌琅千里迢迢趕過來,這人居然說自己睡下了。眼下太陽還沒落完這人睡哪門子覺。孫良玉在心下笑了笑,想著凌琅必然會責罰這人。哪知站在門外的人,居然淺淺笑了笑,和聲道:「告訴他,朕有要事商議,若是他不出來,那朕便等著。」
孫良玉下巴都快掉了,這哪是一個細作的待遇,分明是太上皇的待遇。
凌琅剛才說他要等著。
孫良玉心中正驚訝,那邊凌琅說罷,竟真的拂去那屋簷下欄臺上的灰坐了上去,靜靜等著。
「……」
孫良玉一時覺得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然怎麼會看不出這細作的好。
屋內,紅玉十分謹慎的看了謝相迎一眼,謝相迎笑了笑讓她安心,繼續看手中的殿史。
這南靈神殿供奉的是手拿刀劍的北齊武神,八重寶塔供奉的是手執蓮花的花神。武神殿日日香火鼎盛,有數百侍從打掃,八重寶塔卻破敗不堪,唯有上元節才能點上燈火熱鬧一夜,這熱鬧與冷清實在是分明的很。
回憶上元節那日,謝相迎一時覺得那漫天燈火確實好看的很。
謝相迎看書向來認真,待手中的書卷落在案上,房間內已點了燈,屋外的天全然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