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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家昌詫異地抬頭看向寧好。
李路雲沒覺出氣氛陡變,什麼都想沾邊誇誇兒子:「這個標,你爸爸放給承逸去投,他也已經找好朋友圍標,等年底拿到這塊地他……」
「你等等,」聞家昌直接打斷她,催問寧好,「江陵南的標有什麼陷阱?」
聞斯峘和兩個姐姐都是外行,本來沒怎麼認真聽,但「陷阱」二字一出,也瞭然其嚴重程度,進餐進度全部中止,整個桌上的人都看向寧好。
寧好從容道:「爸爸您沒聽說嗎?江陵南這塊地的招標方案市裡的意思是,要求國企控盤。」
「國企」這詞是長期籠罩在聞家昌頭上的烏雲。
市區裡絕大多數優質地塊都用這條標準一刀切把他擋在門外,這五六年他高歌猛進,卻懷才不遇,要麼像遊擊隊似的深入郊區,要麼躲在海源置地陰影下勉強分一杯羹,合作並不平等,活都是雲上在幹,海源卻坐享盈利分成和高額管理費。
但是江陵區南邊濱江這塊地,按照李承逸的訊息,絕對沒有這道門檻。
因為它本來最有意向拿地的兩家地產,分別來自新加坡和港城。
李承逸那位同學的爸爸是領導秘書,因此提前得到內部訊息,這兩家公司由於自身資金鍊和國際關係變化等原因打了退堂鼓。雲上才決定撿漏。
聞家昌大張旗鼓花了9個月時間籌措拍地的資金,對這個專案寄予厚望,一旦拿到這個地塊,哪怕賺得不多,也證明雲上進入了江城頭部房企之列。
誰知臨門一腳時這個夢魘般的門檻又出現了。
聞家昌沒有自亂陣腳,雖然寧好言之鑿鑿,但她的訊息也未必準確,他保持冷靜,語氣嚴肅地轉向李承逸:「馬上打電話給薛昊,問清楚。」
李承逸緊張地拿起手機,立刻離開餐桌,走到較遠的迴廊裡去打電話。
一時間,席上一片寂靜,誰也不敢妄動刀叉。
聞家昌手心滲出汗,有些眼暈,他閉眼定了定神,找寧好說話分散注意:「你是怎麼知道江陵南地塊這麼具體的訊息?」
寧好最初是聽她爸說的,但是提她爸,好像在情理之中,戲劇性還沒那麼強烈,
她說的是另一樁事實:「金越置地對這塊地誌在必得,提到這個門檻擋掉了大部分競爭對手,他們準備和新聞集團合作,合作的方案以金越為主導。」
聞家昌快要犯高血壓了,又殺出個「金越置地」,
這麼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李承逸都沒打聽到!
他忍不住爆粗口:「他媽的,這個兔崽子忙活半天到底在瞎忙什麼!」
李路雲當然聽得出這「兔崽子」是指李承逸,趕緊幫忙引水滅火,表面上勸聞家昌寬心,實則替李承逸辯解:「哎喲你不要性子這麼急啊,你老把承逸扔在明州,他肯定對江城的訊息沒有那麼靈通。你讓他去問清楚,有什麼問題也沒火燒眉毛,還有時間補救的嘛。」
聞家昌冷哼,心想,
16號投標,1號才知道自己沒「考試資格」,有個屁的時間補救。
他沒把話罵出來,還是因為李路雲那句「把承逸扔在明州」起了效。
兩三分鐘後,李承逸回到桌邊,音調降下去幾分:「爸,確實要求國企,我已經在找……」
聞家昌一把將刀叉怒摔在桌上,滑出去好遠才兩聲巨響落地。
軌跡線上幾人紛紛閃避。
「這麼大的事你現在才搞清楚!你說你幹什麼吃的!還有半個月,半個月夠幹什麼!」
李承逸不接話,低著頭,雖然剛才也打了幾個電話開始動用一切資源求神拜佛,但是說實話,心裡沒底,並不敢打包票能亡羊補牢。
李路雲一看這場面,也不好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