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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昪回過頭,有些疑惑。
他在期待什麼呢?
……
玄甲軍被攔在了皇城外。
一個臉上塗滿白粉,手握拂塵的太監,笑眯眯地朝楊昪彎腰。
「王爺見諒,太后娘娘身體不適,請您先回府休整幾日,再接見您呢。」
楊昪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如今的御前大總管,能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白粉,隨著他臉上肌肉的抽搐,撲簌簌地往下掉。
「嗯。」楊昪緊了緊韁繩,調轉馬頭,不鹹不淡道,「那本王回去了。」
他身邊的副將劉希武似乎有些不忿:「將軍——」
楊昪一夾馬腹,座下的棕馬雪球便快速沖了出去。
劉希武只得把話咽在肚子裡,看眼左右,冷著臉喝道:「跟上!」
太監薛榮尖聲笑道:「王爺慢走——」
……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劉希武離開王府書房,還忍不住跟身邊同僚抱怨:「我們王爺,可是堂堂一品護國大將軍!先帝爺賜過金匾的!她、她怎麼敢——」
「劉大人慎言!」朱繼成低聲道,「王爺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想法,都給我憋回去。回家好好安置一番,記得約束下頭的人,都回長安了,不比之前,我們不能給王爺扯後腿。」
劉希武一張臉漲成豬肝色,強忍半晌,才不情不願地點了下頭。
兩人穿過長廊。
王府的小廝正牽著秦王的愛駒走過,一邊走一邊跟身邊人嘀咕:「你說這好好的一匹棕色馬,怎麼叫雪球啊?一點也不威風,奇奇怪怪的。哎喲……參見兩位大人。」
朱繼成和善點頭,溫聲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這馬是兩年前王爺攻克闡戎時得的,當時剛剛交戰過,雪地上全是血,混著的顏色與這馬特別像,王爺便給它起名叫雪球。這是王爺的愛馬,你們可要仔細照看。」
小廝忙道:「小的明白,多謝大人提點!」
……
「雪球。」
鄭嘉禾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臥在窩裡雪白色的一團,問負責伺候的獸御醫:「它怎麼樣了?」
獸御醫搖了搖頭:「太后娘娘,微臣已經盡力了,只是它實在是年歲太大,撐不下去了……」
生老病死,無論是人是狗,都要經歷一遭。自她九歲起,剛出生的雪球被那人送給她,至今已有十二年了。
兒時的一切早已遠去,留在她身邊的,只有一隻雪球。
儘管鄭嘉禾心中有再多不捨,她還是能剋制住自己的情緒,點了點頭,問:「還有多久?」
獸御醫道:「也就這一兩天吧。」
「好,你下去吧。」鄭嘉禾面色平靜地吩咐宮女,「為它準備後事。」
宮女應道:「諾。」
鄭嘉禾不敢挪動雪球,怕加速它的死亡,於是讓人把未處理的政務都搬過來,一邊理事,一邊陪著它。
直到這晚的後半夜,雪球停止呼吸。
鄭嘉禾一夜未眠,清晨又帶著小皇帝去參加朝會。
朝臣們都聽說了昨日秦王歸朝,卻被太后攔在皇城外面的事,本想提一提,卻在看見太后確實很差的面色之後,有些猶豫。
難道太后真的是因為身體不適,才沒有見秦王的?不是刻意羞辱?
大臣們遲疑之間,鄭嘉禾首先開口了。
「禮部,」鄭嘉禾一手支頷,神色懨懨地靠在椅子把手上,「準備一下,三日後朕要在含光殿宴請秦王。秦王是大魏不敗戰神,如今突然歸朝,朕怎可拖著一身不適之軀,貿然接見,豈不怠慢?」
「突然」一詞有些微妙。
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