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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蒹葭悽然一笑:&ldo;有緣自會相見。若緣盡情絕,相見不如不見。&rdo;
陸一飛一怔,覺得她似乎話中有話,充滿玄機,想要細問,又知她絕不會明言,不由得心下傷感,頗為惆悵。呆了半晌,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握一握她冰涼的縴手,然後躍出大牢,縱上牆頭。
&ldo;一飛哥!&rdo;陸蒹葭忽然叫住他,仰起頭來,卻已淚光閃閃,&ldo;一飛哥,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傷害我爹,好嗎?&rdo;
陸一飛一笑,道:&ldo;傻瓜,我怎麼會傷害義父呢?你放心,一旦我將真兇捉拿歸案,一定回來見你。&rdo;言罷,輕輕一縱,躍出高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陸蒹葭望著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呆了片刻,淚如泉湧。遠遠地,她聽見身後傳來了嘈雜喧囂的聲音。
陸一飛在定安河中洗了個澡,換上陸蒹葭親手為他縫製的新衣服,天色已經微明。
秋風乍起,落葉紛飛,秋天的氣息已越來越濃。陸一飛佇立在秋風裡,手撫長劍,心就如這飄飛的落葉一樣,凌亂、悲涼、複雜。
來到街市,看見路邊有家饅頭店,又大又白的饅頭在蒸籠上冒著香噴噴的熱氣。他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口口水,這才感覺到肚子裡早就在唱空城計了。
他邁步走進小店,找了張桌子坐下來,叫了十個大饅頭。吃完之後一摸口袋,愣在那裡,原來袋中空空,身無分文。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熱汗從頭上冒出,恨不得能從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五大三粗的店老闆一見他這模樣,心裡就明白了八九分,提起菜刀就想發火。倒是體態豐腴的老闆娘為人大方,她把陸一飛送出店外說:&ldo;小兄弟,俺瞧你也不像個騙吃騙喝的人,誰都有個為難的時候,這次的饅頭就算大嫂請客。不過下次來照顧小店的生意,可千萬別忘記了帶錢。&rdo;
此時此刻,陸一飛真恨不得馬上找到一堵牆,然後一頭在牆上撞死。但陸一飛並沒有撞牆,因為,大街上每一面臨街的牆壁前都圍滿了人,人頭湧動,人們紛紛踮腳翹首,不知牆壁上究竟有什麼好看的東西。
陸一飛好奇心起,擠進去一看,原來牆壁上貼著一張通緝令,上書:數月以來,帝京各處血案頻生,兇手罪行滔天。經查,系帝京小神捕陸一飛所為。此犯現已越獄在逃。有提供線索者,重賞;若能提其人頭來見者,賞銀萬兩。旁邊還有他的畫像,雖然畫得不太像,但還是看得出那是畫的他自己。
他嚇了一大跳,趕緊低頭擠出人群,落荒而逃。逃到一條偏僻無人的小巷,他才停住腳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今帝京各處都貼滿了通緝他的告示,言之鑿鑿,儼然他果真就是那連殺數十人的殺人狂魔。他靜心細想,覺得這樁發生在帝京裡的連環血案越來越複雜了。
一開始,他只是一個捕快,一個緝兇者,而到現在,他卻莫名其妙地成了殺人元兇,成了天下之大卻無處立足的通緝犯。這種令人意想不到而又捉摸不透的變化,在他看來,不但可悲,而且可笑,不但可笑,而且可怕。
他已經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有人在自己周圍設定了一個看不見的圈套。而他自己,正被某種陰謀的力量推動著,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走進這個圈套,並且被陰謀的旋渦越卷越深,似乎會有滅頂的危險。而要解開這個圈套,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而真正見過殺人兇手的人,只有捱了兇手穿心一劍卻死裡逃生的徐夢痕,但是現在,徐夢痕死在了神秘黑衣人手上。
徐夢痕在臨死之前曾經告訴過他,他當晚是為了追蹤那名將他刺殺之後把他拋到定安橋下的兇手,而在樹林中被黑衣蒙面人跟蹤、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