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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沖淡男子的氣勢,反倒是和那身氣勢相得益彰。跟在男人身後的,是位端莊優雅的貴婦,此時貴婦人眉間輕皺,望向屋內的眼神似擔心又似鬆了一口氣。
“父親。姨娘。”凌奕一見來人便弱弱地開口叫人,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掙扎著要起來的樣子。
“弈兒,快別亂動。你剛剛醒來,身子還虛著呢,這是要做什麼。”貴婦人連忙上前一步,一邊扶住快要摔下床來的凌奕,一邊呵斥道:“你們這是怎麼伺候的?都是瞎子麼?小侯爺現在是什麼身子,你們也由得他亂來?都不知道上前扶一把的麼!?”
凌奕一言不發的看著婦人,心裡勾起一絲冷笑,自己現在是什麼身子,她心裡最清楚不是麼?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抬眼看了婦人一眼,許是他的眼神太平靜,平靜到深黑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瀾,好似他人所有的秘密和作為他都一清二楚一樣。這樣的眼神,讓婦人的心頭猛然一驚,這怎麼可能是九歲孩童的眼神?!但眼前的,的確是九歲的孩童,再看一眼,那雙眼睛裡又是懦弱委屈的神色,自己剛剛,怕是眼花了罷。雖然這麼想著,婦人的手到底是一頓,隨後招手喚來裕德,讓他拿來軟枕靠墊,便退了回去。
下人們早已經端好了椅子,婦人坐回椅子上,側眼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男人。
“下毒的人已經死了。”男人看著做在床上低垂著眼簾的孩童,名為自己的嫡長子卻始終不得寵的孩子,說道:“此事就到此為止,你好好休息。”
“是,父親。”凌奕乖順的回答道。
“嗯。”似乎是對孩童出乎意料的順從有些詫異,男人皺起眉頭。但最終是隻是點頭,緩和了語氣說道:“你弟弟已經請了文夫子了,本來也要為你尋一位武夫子的,但你現在的身子怕是不合適了,待身子好了,便自己去尋一位吧。我今日還有事,便先走了。”
“孩兒恭送父親,姨娘。”凌奕微微壓低身體,恭敬地道。
直到兩人離開的腳步聲消失,凌奕才直起身子。抬眼看站了一屋的下人們,開口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
“是。”
不一會兒,屋子裡便空空蕩蕩的。
這時,凌奕才勾出一抹笑容。想起剛剛那婦人的樣子,凌奕的笑容更深了。他凌奕,向來不是個寬容大度的,上一世的債,他要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至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凌奕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自己還活著,還是回到了二十八年之前。相比死後歸天,這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雖然下人都喚自己一聲小侯爺,但是他知道卻清楚,這個凌陽王世子的位置並不是非自己不可的。父親的態度不明他小時候不懂,現在看起來無非是等著看自己和弟弟的鬥法。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自己母家和弟弟母家的鬥法。
凌陽候,本只是區區的一個侯府。只是世襲八代,且從高宗皇帝開始這大齊便沒了王府,如此四代下來侯府的地位,卻勢同那王府了。再加上,侯府盤踞一方,幾代經營又手握兵權,勢力比起那些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逍遙王爺不知高出凡幾。凌陽候府所在的凌陽府,更是地處富庶的東南之地。
如此種種,這凌陽候世子的爭奪,怕是一點都不比京中那把椅子下的爭奪少啊。
想著便來了興致,張嘴便要喚人,只是名字到了嘴角又被壓了回去。果然,還是一時不習慣自己的身份啊,想著便朝屋內隨意看了一眼,卻是看到了屋內屏風上畫著的荷花。
陸上百花競芬芳,七月流火送清涼。
自己的母親最愛的,便是這荷花。
世人都道凌陽候冷血無情,當年北疆關外與外族一役,長途奔襲兩百里,所過之處,別說外族的村莊,就連牲畜,也無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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