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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怕自己狼狽,他是怕她看到會心疼。
8
傅行歌每天從實驗室回來看到梁雲止的時候,都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
她只知道支撐自己堅持下去,沒有結束這種痛苦的治療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每天早上,當她把梁雲止的血樣拿到實驗室檢測出血樣裡的病毒不再進化,甚至開始有一點點衰弱的時候,她才有了一點兒繼續撐下去的力氣。
金老先生使用的中藥大部分都有毒——大概是傳說中以毒攻毒的方式。是跟化療同樣的道理,那些藥物在抗擊「撒旦之吻」病毒的同時,也在破壞梁雲止的身體機能。
治療耗費了梁雲止大量的精力,他的身體變得很弱,原本精神很好的人在一個月之後變得很虛弱,一天有很多時間都在睡覺。
而因為內心的焦慮和緊張,傅行歌也睡得很少。
梁雲止坐在躺椅上睡著了,她就坐在他旁邊拿一本書來看。
正是人間五月天,院裡的兩棵石榴樹花開正艷,陽光很好,只可惜了歲月靜好。傅行歌看向睡著了的梁雲止,輕輕地給他拉了一下滑下來的薄毯子。那些詭異的暗色花紋布滿了梁雲止精緻的臉,那些暗紋就好像是流動的一樣,在陽光下會讓人感覺它們是活的。傅行歌伸手輕輕地握住梁雲止的手,他的手背上也布滿了這種詭異的斑紋,那代表著他正在忍耐常人難以忍耐的痛苦。
「你一定很愛他吧。」梁芳草扶著大肚子慢慢地走了過來,坐在傅行歌身邊和她小聲聊天。
林之沐有事暫時離開佛城回海城之後,她反倒沒有那麼活潑了,事事都非常小心,看起來像一個正常的孕婦了。
佛城是梁芳草的故鄉,這次她堅持要留在這裡,理由是回到海城之後,林之沐對自己管束太多了。但是傅行歌覺得梁芳草並不是嫌林之沐對她管束太多,而是覺得林之沐對她懷孕之事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她想讓他自己一個人回海城,情緒放鬆一點。雖然理智上傅行歌覺得梁芳草這樣做很對,林之沐應該也會安安心心地在海城工作,但是傅行歌又總覺得過不了多少天,林之沐就會回來了。她現在好像能夠理解愛人和關心對方是什麼樣的感受了。
「他可能更愛我。」是的,這是傅行歌的真實感受,她覺得自己已經非常愛梁雲止,然而不管她多愛梁雲止,都覺得梁雲止更愛自己。
「嗯,我也覺得林之沐更愛我。」梁芳草託著腮,拽了一朵石榴花玩,「愛這個東西很神奇,說不出來,但是你就是能感受得到。」林之沐才離開了三天,她就開始想念他了,很想很想。
「嗯。」傅行歌沒有繼續和梁芳草聊天,她本來就是那種話少到無趣的人。當然梁芳草好像並不在意這個,她坐在另外一張躺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偶爾小聲地跟傅行歌說她想起來的一件趣事,傅行歌淡淡地應著,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手裡一直握著的手忽然有了動靜,傅行歌從書本里抬頭看向梁雲止的臉,梁雲止還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她知道他醒了,因為他微微翹起了好看的嘴角:「老婆,你今天不用出去嗎?」
「今天實驗室進新機器,所有人都休整一天。」所以她才一大早就陪著梁雲止在這裡曬太陽。
「那太好了!今天我們去看電影吧。」梁雲止把手裡纖長的手拿到了嘴邊輕輕親了一下,之後慢慢張開雙眼。他的瞳孔現在是一種忽紫忽黑的顏色,那是病毒在他體內掙扎的標誌,也代表著他時刻都在忍耐著痛苦。
「好啊。」傅行歌看著梁雲止瞳孔的顏色,眼底的憂慮很難掩藏,為了不讓梁雲止過多的擔心自己,她只好轉移了話題,「你好像娶了一個很無趣的妻子。」
「是丈夫的錯,如果讓你覺得無趣了,是因為我不是一個有趣的丈夫。」梁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