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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她不斷地對他說話。她主動親吻他的臉,還有他的髮絲、他的嘴唇,還有他修長的手指。傅行歌一句一句地說著過去三年裡自己的掙扎,還有她如何戰勝自己的愚鈍,如何確認了自己對他的感情的種種,她甚至向他懺悔了自己試圖和顧延之以及週一楠交往來忘記他的愚蠢……當然,她沒有忘記向他道歉,一句又一句重複地說著對不起,一句又一句重複地說著「我很抱歉」。
傅行歌覺得後來自己對梁雲止所有的霸道和佔有慾,都是因為在那九十分鐘裡的絕望實在太過真切了――她非常害怕他撐不過了九十分鐘,非常害怕那一天就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最後一天。
她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
她甚至想像過,如果在那天梁雲止真的出事再也無法醒過來的話,她一定會竭盡所能將安吉拉以及所有那些讓梁雲止變成這樣的人碎屍萬段,讓他們的一生都痛苦不堪。她可以答應梁雲止不會馬上隨他去死,但是她會用她已成死神的靈魂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她的身體裡住著的從來都是一個自私冷酷的靈魂。沒有了梁雲止,她不介意自己被猛獸吞噬,更不會介意自己變成了猛獸。
傅行歌真的是這樣決定的。
幸好,凌晨十二點半的時候,在藥物的作用下,梁雲止的身體終於開始慢慢回暖,那佔據了他半邊身體斑紋也開始慢慢地出現了。
梁雲止睜開眼睛的時候,傅行歌都沒能來得及擦掉自己眼睛裡蓄滿的眼淚。
梁雲止在看到傅行歌的瞬間就笑了,笑容溫柔了他臉上漸漸開始猙獰的斑紋,就像上帝不小心打上去的烙印,依然帶著天使的光芒:「傅行歌,怎麼辦?看見你我就想笑,因為我覺得我很幸運。」他的心被她的眼淚融化了,從此甘願再也沒有自己。
梁雲止真的覺得,自己喜歡上了傅行歌同時又幸運地被她喜歡上這件事情,就像宇宙大爆炸之後產生了生命的dna一樣,神奇又充滿了渺小的機率。
幸好,這是屬於他的機率。
7
傅行歌和梁雲止兩個人從實驗室離開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他們仍戴著口罩,霸佔了實驗室一天的動靜不算少,如果不是得到了比爾的配合,他們現在大概也走不了。
這倆人戴著口罩壓低棒球帽手拉著手走進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小旅館時,把經營旅館的老頭嚇了一跳――三更半夜出現了一對戴著口罩的男女,怎麼看都有點詭異。
傅行歌也沒有多說話,她簡單明瞭地用現金開了一間房,從老頭手裡接過鑰匙後,她拉著梁雲止的手就上了樓。
「今天晚上我們要住這裡嗎?」高挑筆挺的梁雲止被傅行歌拉著手,溫順得像一隻乖巧的薩摩耶。如果不是他的眼底閃著一些別樣的光芒的話,傅行歌幾乎要以為他問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是傅行歌還是理解了他的話中有話:「你可能要儘快適應從此以後要跟我形影不離的情況,我在三個小時之前決定以後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睡覺也在一起嗎?」梁雲止仍然戴著口罩,除了眼睛,傅行歌無法看清楚他的臉,但是她仍然能感覺到他的笑意,「我的意思是如果只有一張床的話。」
「沒錯。」傅行歌回答得乾脆利落,「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原來是這種霸道自私的人。但是我已經決定好了,以後絕不在你面前違背自己的內心。所以,請儘快適應吧。」會嗎?他會嫌自己霸道專橫不尊重他的意見嗎?
答案是不會。梁雲止笑著說:「樂意之至,時刻和你在一起是我的榮幸。」
門開啟了,傅行歌被小旅館裡面的低俗粉紅色系嚇一跳:粉紅色的沙發、粉紅色的窗簾、粉紅色的心形大床,連牆上的裝飾畫都是粉紅色系的裸體男女,茶几上是幾本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