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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縷柔軟的黑髮滑在她細白光滑的臉頰上,襯得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明顯。
梁雲止一動不動,就那麼看著累極睡去的妻子,心裡的惆悵與愛意都很滿,像滿月夜的潮水,洶湧又澎湃。
他本應該將她抱到床上來睡,可是他怕自己一動,便會吵醒她,之後她便再也睡不著。這兩年來,她幾乎每一天都在縮減自己的睡眠,因為她覺得她需要更多清醒著的時間去做研究。
他曾告訴她:「沒關係,真的沒關係,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已經是恩賜。」
傅行歌是這樣回答他的:「不夠,梁雲止,我要的是一輩子。」
他知她不捨得他死,可是,他又何嘗不想陪她一輩子?
3
梁雲止在醫院裡住了一週,這一週裡,傅行歌白天待在實驗室裡,晚上陪床。她陪床的大多時候大多都是在工作,她把工作帶到了病房,很不客氣地讓梁雲止也做,反正資料分析這種事情只需要用腦子也不需要用體力。但梁雲止還是用體力了,每天晚上把傅行歌拉過來親到她發昏,再把她扣在床上讓她睡覺,可真是一個費大力氣的活兒。
「老婆。」梁雲止腿上有傷,所以傅行歌不讓他下床,他只能在床上誘惑她,「我後背的傷口有點痛,你過來幫我看看。」在昨晚和前晚都被梁雲止強行拉上床睡覺之後,傅行歌現在不坐在床邊幹活了,她選擇了窗戶邊的沙發,那裡離病床最遠,梁雲止伸手拉不到她。她倒不是不能反抗梁雲止,可是梁雲止身上有傷呀,她怕自己動作大了讓他的傷口撕裂:「我讓護士過來幫你看。」
「護士是女的。」梁雲止提出了可行性建議,「梁太太親自來看看比較好。」
「你不痛,你只是想讓我過去睡覺。」傅行歌揭穿了丈夫的謊言,但是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因為心底瞭解梁雲止只不過是想讓她休息,「時間很緊張,讓我做完這點。」每天她都在一遍又一遍地分析實驗資料,生怕自己漏掉了哪一個重要的小環節會導致實驗結果出現差錯。給安吉拉研究的抑制劑梁雲止不能用,但是她有了新的方向,所以必須更努力。
「沒有,我只是想你過來,我今天都還沒有抱過你。」傅行歌清晨就走了,快十一點了才到病房,一進門就窩在沙發裡工作,讓梁雲止有一種被遺棄感,「我受傷住院,我是病人。」
病人的要求難道不是應該滿足嗎?
「一會兒再抱。」傅行歌冷硬地拒絕了丈夫的要求。
「好。」梁雲止一邊應著,一邊看向了牆上的時鐘,已經凌晨一點半了,傅行歌一般清晨六點就會醒來去實驗室,就算是現在入睡,她也只能睡四個多小時。
「乖……哎……梁雲止!」傅行歌繼續低頭幹活,也許是專注,也許是梁雲止刻意放低了自己下床的聲響,當她被梁雲止一把抱起的時候,她驚叫了一聲卻不敢掙扎,只敢瞪著他,這人身上腿上都是傷呢。
「好像輕了?」梁雲止知道自己因為在佛城的痛苦治療消瘦了許多,但他現在已經在慢慢地恢復體重了。倒是傅行歌,也許是因為焦慮,也許是因為每天的工作實在消耗了她太多的能量,她也消瘦得十分明顯。
「對,怕我經常受傷的丈夫抱不動,所以我要減肥。」做冷麵笑匠這件事情,傅行歌在梁雲止面前漸漸駕輕就熟。她喜歡冷著臉跟他開玩笑,因為他總是在別人都把她的玩笑當真的時候,溫柔如霽月般地微笑著接下了她的梗:「嗯,很有成效,謝謝太太的體諒。」
傅行歌為什麼那麼喜歡梁雲止呢?因為他從來不玻璃心,即使她在帕克那些人面前抱怨他不能人道,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甚至會配合她的話陪她演戲。最重要的是,很多事情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要怎麼做,而他總是知道要怎麼做會讓她滿意——對於她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