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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出乎言晏的料想,她一進去就要甩上門,他只來得及問一句——“你會為了外在因素而出賣自己的幸福嗎?”
碰!門已甩上。不知道她是否聽到?
討了個沒趣,但似乎也習慣了。他這樣一個被同期進公司女職員頻頻示好的“最具潛力之未來績優股”,也是有吃不開的時候。
真傻了他!怎會脫口這麼問?
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連他這樣一個傲氣滿身的人,也在債務的逼迫下,差點屈膝。不知道世道艱辛的人,才會唱出錢財如糞土的高調。
如果……她真的出賣了自己的人生,誰又有資格指責她呢?
那麼,此刻他站在這兒,眉頭深鎖,又是為了什麼?
第四章
她會為了外在因素而出賣自己的幸福嗎?
這個問題的前提是,如果她知道什麼叫“幸福”的話。
她的父母難得地聚在一起,像對齊心一致的“夫妻”似的,殷勤地向她介紹眼前那個叫中川健達的男子。
他,英俊多金。
他,前途不可限量。
他,最有希望成為執掌中川事業的繼承人。
他,是單氏企業極力爭取的合作物件——是了,這才是主因。她今天莫名其妙被母親約出來吃飯的原由——相親。
一點也不值得奇怪,重男輕女的單家養女兒的唯一目的就是用來增進商業上的利益。姑婆們、姑姑們,乃至於現在的堂姐妹們,不是已經嫁出去了,就是正待價而估中,她何能倖免於外?
難怪旅居日本的母親會突然回臺……
呵!她怎麼會傻傻地相信昨天母親電話中所說的“特地回臺灣看你”這種鬼扯呢?母親會回臺或許有一百個理由,而她,絕對無此榮幸列於前一百名以內的……
“夜茴,昨兒個才聽中川先生提及,他妹妹中川雪子是你的大學同學呀?真是太有緣了對不對?”單豐琉笑得好不熱絡,彷彿與女兒的關係有多親密似的,一點也看不出來他這四、五年來只見過女兒三次。
她低著頭,沉靜不語。柔順的長相讓別人輕易就可以把她的低首安靜解讀為嬌羞的小女兒態。
夜茴的母親王秀佳推了推女兒,討好地道:“也許你與中川先生早就見過面了,只是不認得而已,對不對啊,夜茴?”
“我們是見過沒錯。”中川健達以不甚標準的中文說道。“雙眼自始至終只放在夜茴身上,像兩束火把。
“哎呀!果真是緣分天註定哪!太好了。”王秀佳笑得眉彎眼眯的。這麼好條件的男人,實在是女兒的造化呀,如果有這樣的女婿,她今生不必愁什麼了。
單豐琉笑道:“既然你們並不陌生,也不必多我們兩個老人家待在這邊礙眼了,夜茴,你陪中川先生吃飯,吃完飯後就四處走走看看,我們先走一步了。”偷偷對女兒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要她小心伺候著點,別得罪了公司未來金主。
王秀佳拍拍女兒的手:“晚上我會打電話給你。再見啊!”
徐娘半老的中年美婦與身段保持良好的五十來歲男子走在一塊,挺惹眼,一派上流社會的風範,緩緩走出餐廳,很像那麼回事。
誰又知道這對外表光鮮的男女,其實內裡空乏得教人嘆息呢?那是她的父母,兩個沒有夫妻關係的男女。
“我以為你會留在東京繼續深造,我知道你報考了三間研究所,都上了。”
中川健達低沉地說著,眼光依然吞噬著她絕麗的容顏。“為什麼沒去讀?”
“不想讀。”她輕啜了口果汁,面對滿桌的美食卻揚不起半絲食慾。有些焦躁,所以從手袋中掏出針線與碎布,默默地縫了起來;縫紉,一向能使她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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