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3 頁)
回去的路上,舅媽問蘇沫的意思,她忙以工作為由推脫,再被詢問,也絕不鬆口。蘇沫以前是直腸子,有什麼倒什麼的主,近幾年經了些事也學了些乖:沉默是金,多說無益。她本身不擅言辭,反she弧又長,拿捏不準對方的斤兩,只能儘可能少說話少暴露缺點,這樣,至少還能讓人悠著點。
舅媽哼哼笑了笑:你現在,自己還得養孩子,家裡光景也就那樣,年紀奔三,別再挑挑揀揀,找男人就要找個能過日子的,你也是結過婚的人,這個理你難道還不懂?現在的男人,哪怕是七老八十的老先生,只要還能動彈,就想找二十出頭的大姑娘。
言下之意。
蘇沫暗自嘆了口氣,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一陣翻江倒海的頹喪,無法直言‐‐她受不了老男人身上的氣味,只是同桌吃飯就讓她心有不甘,如果真處起來,要行夫妻之實,這該叫她怎樣忍受?
男女之間,體味是荷爾蒙的外在表現,越本質越純粹,人就越往動物的行徑靠攏。當初和佟瑞安一起,就是他氣息裡的味道把蘇沫迷得神魂顛倒,接吻的時候是這樣,翻雲覆雨的時候更是這樣,年輕的、有力的、曖昧的、無處不好無處不暢快。
佟瑞安千不該萬不好,至少一樣是好的,他讓蘇沫心甘情願的臣服,在愛情裡臣服,在婚姻裡繼續臣服,他們曾經互相擁有過對方最年輕璀璨的歲月和身體,就這一點而言,他們誰也不曾虧欠誰。她曾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接受他逐漸衰老的體味,並甘之如飴,只可惜這些心甘情願都過早夭折。
傍晚收工,照例買菜做飯,一家子人吃完,舅舅舅媽出門遛彎兒,和鐘鳴兩人一同涮了碗,蘇沫這才回自己屋裡,點上檯燈,對著書裡日新月異的專業知識迷瞪瞪看了幾頁,眼裡瞅著的是資料程式碼,腦子卻想著週末去市裡轉轉,看能不能找上一兩樣兼職。
她焦慮而疲倦,漸漸便睜不開眼,在撥開一堆沾滿灰塵的衣物、孩子的哭泣或嬉笑以及存摺上加減紛亂的數字之後,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先前那年輕男人的回首一瞥,與其說她想到的是那個男人,還不如說是他的動作,而這樣的動作安在任何一個年齡相當的看起來順眼的男子身上,她都會回憶。
她早已遠離情竇初開,自打和佟瑞安好上以後,她數年來極其堅定的遮蔽異性給予的絲毫遐想,像個快樂的苦行僧。可是現在,她自由了,至少可以自由地在夢裡,細細回味一番。
她隱約記得,那人眸子幽黑,視線裡有著河底暗藏的礁岩一般的氣質。
作者有話要說:20110207一次更
作者繼續腦抽,換口味,別像《彼愛》要死要活,也別像《昏嫁》純情忠貞。
☆、第 2 章
&iddot;
耳邊像是有飛蛾扇翅,撲稜稜地往燈上逃竄。
蘇沫登時驚醒,忙把手裡捏著那一頁翻過去,心裡仍然焦灼,有些窮途末路的意思。她試圖緩解,安慰自己:不如就在這裡貓著,雖說和當初的想法相去甚遠,至少是包吃包住薪水也比先前要好,時不時地舅舅還悄悄塞點錢,再找份週末的兼職做做,也就差不多了……再怎樣,也不能這樣灰頭土面地打道回府,不能讓那些人瞧見自己的落魄,那些人裡,特別是佟瑞安。
窗外夜色如墨,熱浪稍退,蟲聲鳴鳴,南瞻市靠海,幾乎沒有冬天,日子便在這連綿夏季中流淌,逐漸褪了顏色。
除開經濟上的壓力,蘇沫在異鄉的生活大致還過得去。
舅舅為人和善,打理著一家成衣作坊,卻少了幾分尋常生意人的jian詐氣質,對誰都一副樂呵呵的菩薩臉,對老婆女兒如此,對親戚工人如此,對往來客戶更是如此。他是外鄉人,早年機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