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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抿著嘴不說話，也不瞧他倆。

等隊伍解散，鐘聲去食堂，他倆也跟去吃飯，點完菜結帳，人家不收現金，讓去找本校同學借校園卡，鐘聲回頭，二話沒說幫忙結了帳。

三人一桌吃飯，她很少說話，王翦覺得有戲，暗自陶然，藉機仔細瞧她。

其他女孩身上多半帶些耳環手鍊戒指等小玩意，她卻一概沒有，就連手機也用得樸素，螢幕磨損已暗淡無光，實在配不上。

王翦看著心疼，他從不知心疼是這般滋味，曾被藏起來的最害羞的情感被一隻無形的手不留餘地展開，下一刻又被使勁揉捏，擰著，像要把人擰成渣，掏心掏肺，只盼望換取她一丁點的高興。

他身上還有小几萬，說是還錢，直接拉人去校銀行辦理轉帳。

鐘聲不肯，惹急了，見左右無人，使勁把他推到牆角，見他仍是笑著，忽然抬起胳膊抵住他的咽喉，氣道：&ldo;我再說一遍，別來煩我。&rdo;

王翦越髮帶笑瞧她，覺得自己沒看走眼，這丫頭真帶勁。

鐘聲沒笑：&ldo;砸錢也沒用，那錢是你爸的不是你的，離了你爸你什麼都不是，就算現在，也是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rdo;她說得特別自然，&ldo;我瞧不上你，我寧願找以前那男的也不會跟你，趁早死了這條心。&rdo;

她將纖細手臂往前一送，幾乎令他窒息，短短几分鐘，就已四季輪迴從夏到冬，笑容僵在臉上，他一陣猛咳。

鐘聲收回手，輕笑：&ldo;爛泥，你就是一攤爛泥。&rdo;

她說完就走。王翦彎下腰，雙手撐住膝蓋，半天不做聲。

朋友從一旁轉過來：&ldo;孬種，見著她就慫了。&rdo;

王翦伸手：&ldo;再給我一根。&rdo;

&ldo;什麼？&rdo;

&ldo;煙。&rdo;

&ldo;什麼煙，那東西比煙貴多了，燒一根就是燒真金白銀。&rdo;

&ldo;會上癮嗎？&rdo;

&ldo;看人。偶爾玩玩沒事。&rdo;

&ldo;真的？&rdo;

朋友拍拍胸脯：&ldo;看我就知道了。&rdo;

王翦掏出一疊錢扔他手上。

左右無事，仍回賓館打遊戲，原想沒人管著會更盡興，誰知不多時就膩了，往床上一倒，掏出那煙又瞧半天，下狠心點了，開始不適應，吸完以後特別舒服，舒服得睡著，做了個夢，一個女人把他摟在懷裡，用手溫柔地撫摸他的臉，特別溫柔，暖意融融，他努力睜眼，卻瞧不清她的臉，他張了張嘴，卻嗓間乾涸，無論如何，也喊不出那兩個字。

王居安又接到兒子的電話。

王翦說：&ldo;爸，加拿大的冬天又冷又長。&rdo;

王居安回：&ldo;還是南瞻好？&rdo;

&ldo;還是南瞻好。&rdo;

&ldo;當初是誰要出去的？&rdo;

王翦不吭氣。

王居安嘆一聲：&ldo;王翦，男人要有點狼性，不能太軟弱，既然選定了，不要輕易放棄。你是我兒子，我相信你沒那麼差。&rdo;

王翦一聽這樣的大道理就全無交流的，反問：&ldo;什麼狼性，色狼本性啊？&rdo;

王居安也覺頭痛，頓時沒了耐心，這會兒也不好長篇大論的說教，更不能發脾氣，只說：&ldo;我現在有事，你好好讀你的書，其他的不要想。&rdo;

他已等待將近一個小時，省委書記孔立德才從會議室出來，招手請他進辦公室，兩人談了小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