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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齊昭點在腕間的指尖突然既不可察的顫了一下,抬頭看了孔三成一眼。垂眼掩過了一閃而逝的震驚之色。
繼而又恢復如常繼續診脈。兩人也都沒有發現他一瞬間的詫異。
他進來後,才發現這裡只住了他們兩人,宅子乾淨,住著倒也清淨。裡頭飄著的藥香是多年沉浸出來的。
「先生這不適有十餘年了吧。換了不少方子卻總是不好根治。」
「啊,是。」孔三成點點頭,見齊昭在安靜地把脈,忽然問道,「何,何公子他可還好?」
過了會,齊昭才收回手慢悠悠道:「何公子又怎麼會不好?」
孔三成才發覺有些失言,忙道:「自然是好的,這便好。」
齊昭笑道:「先生是真心的關心他,也難怪他會這麼惦記著先生。就知道催著我。」
他摸出隨身的銀針:「先生這只是尋常痺症,不難根治。施過針後再輔以藥方調理,半年可愈。」
語氣平淡輕鬆,好似能將那麼多大夫那麼多年的方子都根治不了的毛病根治,並不是什麼狂妄的大話,只是事實而已。
而事實亦是,施針過後,孔三成這麼多年來一刻不停的渾身骨疼腫脹,竟一下子緩解了大半。甚至在齊昭留完方子要走時,不用人扶就追了出來。
「先生不必擔心,此方服用半年定可痊癒的。」齊昭以為他不放心,卻沒想到他招呼管事的遞上了一大袋子的錢財。
齊昭看著這袋倉促間臨時湊出來的診金哭笑不得。
拒絕後見孔三成還要堅持,便道:「在下受人所託而已。若真求好處,我就不會找何公子討?」
齊昭淡笑。何況倘若真要付他診金,這一點可是遠遠不夠的。
從孔午先生處離開後,齊昭常掛著的笑一點點地收了起來。他但凡笑著的時候都顯得很溫和,可一旦收笑,俊逸的臉上便透著一絲拒人的冷漠。
實在沒想到過去了那麼多年,他還會再見到剔骨枯。
孔三成的病症,並不只是單純的痺症,積年不治,那是因為他的骨子裡還藏了毒,從而引起的邪氣入髓之相。不過他中的剔骨枯極少,所以尋常大夫才診斷不出。
也好在極少,否則中了剔骨枯的人,如置身削骨剮神煉獄,哪還能活命呢。
既是十餘年的話,應當也是那個時候中了一些而不覺吧。好在師父教過他剔骨枯的解法,他已用針將那點毒都拔除了。
這一趟費了不少時間,齊昭從巷中走出後,聞到街邊攤鋪傳來的陣陣香氣,才發現自己餓得很了。
豐城城東似乎不像其他地方那樣繁鬧,雖也人來人往,但顯得清淨許多。齊昭看了眼面前的酒樓後,皺著眉頭數了數身上僅剩不多的錢,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了酒樓邊上的一間小茶點鋪子坐了下來。
這茶鋪雖簡陋,生意卻不錯。讓店主端上一壺茶一碟肉和花生,齊昭吃起來,也有幾分愜意。
填了大半肚子時,卻突然聽到旁一桌客人的議論。
「唉,那不是顧二姑娘嗎?」
「是啊,和她一起的那個是不是李主簿家的兒子?」
「沒錯。不過我聽說,這李明遠可一直惦記著顧二小姐,更有娶她的意向呢。」
齊昭嘴裡沒停,抬頭看了過去,真的瞧見顧夢就在街上不遠處。
昨日只道她身形纖柔模樣清秀,這時仔細看來,才發現她的清秀與他在京城的慣常所見都不一樣。她五官又正又漂亮,輪廓雖柔和,但眼睛卻極為靈亮,滲著股獨有的韌性。兩味雜糅,恰到好處。
沈鈞卿雖然總是變著法的誇他師妹給他聽,但仍是與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齊昭挑著筷子想了想,定了個詞,很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