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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自己並無所長,可眼下已知道並非如此。她經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她體內甚至有勝過尹六娘陰毒氣勁的深厚內力。短短几日,她也已將鞭法同內息自如融合在一起。
若有必要,她就將谷醫封下的另外兩針也取了,哪怕以命相抵,也一定要把揚揚完好的救回來。
那時她鬆了辰辰的手,便至此永別,這悔意如同跗骨之毒,長年累月地在她心底發芽滋長,每每觸碰就一陣刺痛。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不能再失去另一個。
顧夢想,如果是爹,他也會這麼做的。
她給鍾泠留了封信,信中只提她有事要離開幾日,而後越牆而出。
如果能回來,恐怕會被鍾泠罵給半死吧。
可她沒想到出了宅子才一落地,抬頭就是齊昭那熟悉的臉孔。
她撣撣裙擺,一言不發繞過了齊昭。
「等等,你不能去。」齊昭一把拉住她。
信上證實他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對的。如果幕後之人真是衛礎,他為人陰毒,心狠手辣,顧夢這與送死無異。即便不是衛礎,能指使尹六娘,暗養煞童,也不會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便是要查,也不是現在。
顧夢甩了兩下,沒想齊昭箍得這麼緊,她道:「我要去救揚揚。」
她很冷靜,目光清澈地看著齊昭,只是眉眼中略顯一絲疲憊。
齊昭覺得很頭疼,這說明她不是衝動,也不是賭氣或任性,而是深思熟慮的決定。
「那你要去哪裡找人?」
顧夢側頭想了想,說道:「總能找到線索的。不過我現在還要去一個地方,你要一起來嗎?」
許是因為齊昭是爹故友的徒弟,也許因為他是師兄的好友,又許是他救她多次,顧夢早已對他深有信任。
或者是她胸膛中憋了太多鬱氣無法散結,不找個人說一說,她就要憋炸了。
齊昭跟著顧夢出了明城,上了山,最後在一排墳碑前停了下來。
顧夢蹲下身去拔雜草。
她知道齊昭雖什麼都不問,但也許早就猜到一二了。
「其實我本不姓顧,我姓方,方淙夢。你知道方家嗎?我六歲那年,方家一門皆遭仇人所害,一夜之間焚為廢墟,無人生還,除了我。顧家和我父母是生死之交,出事後是他們找到我並將我收養的。」顧夢輕緩緩說來,如同在講別人的事。
「哦,還有我師兄,他半年前回京去了,所以也沒事。那時我方家一夜覆滅,驚動整個武林,可一時沒人知道這事究竟是誰做的。爹孃聞訊趕來,找到了我,未免對方得知我還活著,就將我改名帶回了豐城。」
「我之前同你說過的,我有一回偷溜出去看燈會,那纏著我央我帶他去的,其實不是揚揚,是我的弟弟方辰。方家也就是那晚出的事。」
她做夢也沒想到,看完燈會,抱著怕被爹孃發覺的忐忑回去之後,她這一生都變了模樣。她記憶裡只剩下了鋪天蓋地的大火,連天都是紅的,像一個咧嘴嘲笑的兇惡野獸。
顧夢鬆開不由攥緊的手,搖搖頭將那幻景拋開,編了個蚱蜢放在墳前,站起身道:「辰辰很乖,也很懂事。比我聰明,比我有天份,也比我認真。如果當時我不嫌他煩,帶他一起去看燈會,說不定他現在比我還高了。」
「是我把他推回火海里的。」
齊昭看到顧夢微微側過臉,回頭看向他,眼尾下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道澀笑,好似那些久遠的委屈和無助都沉沉地壓了下來,明明是笑,可看著卻比哭還更令人難受。
沈鈞卿總說他有個師妹,可從沒說過是哪一個師門。
師父幫顧夢通解內力一事,師父並沒多提,只說顧夢讓他想起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