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4/5 頁)
靠樹幹,從提包裡拿出兩聽罐裝洋酒:“ 來湊個熱鬧,是我女兒捎來的。”
看到了復活過來的老頭,那股神氣,以及罐頭上兩個穿著游泳衣的女人,夏嵐抬起屁股,道了聲失陪,揹著一分鐘照相機,推辭說要給孩子們照相走了。於而龍笑笑,他了解,其實王緯宇最追求舶來品了,從來也不見他的左派太太,把那些洋貨扔到樓外來,以示革命的純潔。不過,比起老徐的夫人,夏嵐只能算個小巫,那位原來的親家母,竟然能在一座熙來攘往的公園草地上,全家人都玩得十分起勁的時候,她非要大家聚在一起,坐下來,捧著寶書,一齊高聲朗讀數段。於蓮那時還是他們家的兒媳,實在受不了眾目睽睽下的這種賣乖現醜的即興表演,一甩袖子,蹬車回孃家來,因為她認為太噁心了。
她對於而龍說:“我那妖精婆婆,如果不是一種可笑的智慧衰退,就是天底下相當大的女偽君子,我弄不懂,這種義和團的狂熱和吃珍珠粉怎麼能統一起來?”
“你那位公公呢?”
“他豈敢例外——”
於而龍想象那位對老婆服帖的大人物,捧書朗誦的形象,一定是很怡然灑脫的。於而龍想到這些,不禁嘆息,於今懼內成風,夏嵐毫無禮貌地離席,王緯宇只好無可奈何地報之一笑。唉,難道真要回到母系社會裡去?
廖思源是經過沉浮的了,倒並不計較,只是嗔怒他那不安分守己的外甥,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其實陳剴正在廟門口,握著於蓮的手,呵呵地笑著,她望著他,他哪裡還有書呆子氣呢?一個相當可愛的“ 學者”,他誠懇直率,坦蕩磊落。正是那股毅力,幹勁,和毫不畏懼的拼命精神,使得於蓮著迷啊!
徐小農也走了過來,向畫家——原來的妻子伸出了手,但是抱歉,於蓮不是千手觀音,一隻手握住畫筆,一隻手拉住陳剴,再也騰不出來,徐小農只好轉身回紅旗車裡取東西去了。好在對於蓮的任性,動不動就冷淡奚落自己,也已經習慣,根本不注意正在握手的兩個人,眼睛裡閃現出來的異樣虹彩。
“聽說你打架去啦?”
“媽的——”於蓮說:“我討厭狗眼看人低!”
“我也是挨轟慣了,根本無所謂,從國外轟回國內,從首都轟回省會,又從城市轟回農村。他們怕我打架,那些老爺才轟我,可也不想想,我長著兩條腿,還會捧著論文回來的。”
“看起來你跟我爸一樣,也是死不改悔!”
這時,徐小農從車裡捧個錦緞盒子走來,於蓮真怵他的物質攻勢,那是他的拿手好戲,再加上有站腳助威的那對夫婦,她不由得想:又像那年在葡萄架下的陣勢一樣,誰知爸爸還會不會沉湎在副部長的夢裡?
“快來快來!”於而龍向陳剴招呼:“你舅舅直怕人家把你已經轟走了!”
“去年十月以前,倒有可能。”
“現在也不是不至於。坐下,坐下,年輕人!”
於而龍的熱烈情緒,使得於蓮心情寧靜一點,因為,他的票至今還是決定性的一票。
徐小農也來到玉蘭花下,王緯宇趕忙迎上去,拖他挨自己身邊坐下:“怎麼來晚一步?”
他指著不知裝了什麼寶貝的盒子說:“去取它了!”
“啊,我擔心你會找不到這裡!”
在一邊照相的夏嵐說:“哪能呢?蓮蓮簡直像座燈塔!”
眾人團團坐下,一時間都找不到話題,大家各顧各的吃喝,這種場面很有點像在巴黎召開的三國四方會議。
陳剴是個樂得清靜的人物,繁華的環境,和無聊的應酬,倒使得他苦惱。現在,他倒沒有考慮他的論文和設計,而是被那對眼睛的光彩,真像在國外長途旅行後初見國門時,把他吸引住了。於是,彷彿浮現出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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