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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我已經寫了快一週了。你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我曾認為誠實是一種武器,而不是一種品質,人不應該總是很誠實,而是在必要正確的時候才能去誠實,這樣對自己對大家都好。但我今天忍不住誠實了,品格教育刻在骨子裡,而當我真的誠實的時候,還得到了很溫柔的諒解。有那麼一刻,我想推翻現在的自己,做回從前的自己,但這也是不可能的,於是有那麼一刻,我發現努力和奮鬥會讓人先變成小丑的模樣。
我只能想等到有一天,等我也有一定的主動權,我也要對正在奮鬥的人多一點善意和包容。
這封信真的寫了好久,我這幾天因為工作上出了問題,已經不知道自己前面寫了些什麼了,現在心裡只有不甘不滿。人真的很複雜,心裡腦裡好像有很多種按鈕,不同的模式,時不時在切換。而有些片刻,又很真實覺得平安健康就好。
暫時擱筆了,祝你一切順利,身體健康。
phoenix」
李婉打完針已經是午夜,護士給她拔了針,囑咐她注意休息。李婉點點頭道了謝,她欲起身,手邊的藥袋和包很自然被王觀之搶先提了過去。
王觀之單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提著藥袋子和李婉的包,闊步走在前面,他穿了件夾克外套牛仔褲,看上去休閒自在,時間於他一點也不像午夜。
李婉裹緊自己的外套走在後面,午夜的寒風彷彿只吹她一個人。
王觀之很快走到車邊,上車發動了車子開啟空調,他還將藥袋子系成蝴蝶結綁在李婉包的肩帶上,等李婉坐上車,他面無表情把包遞了過去。
李婉接過包看到肩帶上蝴蝶結哭笑不得,抬起頭脫口而出想罵王觀之神經病,但一觸到他幽深的眼神,她的話收了回去。
王觀之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她如果再對他開玩笑,他一定還會想複合,但這一次,他們都更理智更平靜接受分手的事了。他看到她把話咽回去說了句謝謝,默默拆掉蝴蝶結,把藥袋子裝進包裡,他便掛擋起步,說道:「我送你回家。」
「好,謝謝你。」李婉回答。
王觀之沒說什麼,車子滑出車位,打了方向燈。
李婉實在太累了,靠著座椅靠背沒一會忍不住睡不著了。王觀之側頭看後視鏡時,見李婉睡著了便關了音樂。
音樂戛然而止,車廂裡越發安靜,但在他腦子裡一些事情越發清楚喧鬧。他想起他和李婉相處過的時光,他們好的時候很開心,有天他們早上剛道別各自去上班,沒多久因為出來辦公在街上遇到,李婉很驚喜很高興朝他跑去,撲到他懷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也很高興,李婉當時臉上明媚天真的笑,讓他感到整個世界很美好,生活就是在這麼一個個瞬間裡被值得肯定。他很愛這些時刻的李婉,她有趣熱愛生活,街頭擁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每當這種時刻的她,用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他的時候,他可以看到一個完整溫暖的世界,讓人感到無比安心平靜。
所以,他總是想拉住她站在某一個時刻裡。直到最近他才想通她是流動豐富的人,他愛的那些時刻只是她身上波光粼粼般的碎片,她在意的和他中意的不一樣,她想成為的那類人和他所期待她是的那類人也不一樣。她在拼湊自己的碎片,他也在拼湊自己的,他或許也沒有為她改變過什麼。
王觀之在重新收到 phoenix 的來信之後,他總覺得有時候在讀信也是在讀另一個折面的李婉,但他知道那不是李婉。李婉沒有妹妹,也沒有 phoenix 的優柔敏感。他很早就認識 phoenix,但遇到李婉的時候,他可能都記不得那個年少虛幻喜歡過的女孩,只是覺得李婉符合他的一切想像:知性幽默堅強。
王觀之和李婉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感覺幸福可以離他們很近,但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