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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個難題在她即將動身返鄉之前被人給解決了。
看著眼前的長隨打扮的少年人,秦無咎吃不準柏擎蒼的意思,略有遲疑,「怎麼好麻煩柏衛率……」
柏擎蒼以為她對這樣的安排不滿,擺手讓那少年人下去,沉聲道:「你別多想,並非是要安插監視的人在你身邊,你既打定主意進京趕考,需知京城水深,遇到艱險也未可知,何進是我心腹親兵,一直被我放在外面磨練,這次他同你一同進京,可護你周全。等你在京中站穩腳跟,他自會離開。」
秦無咎還要推辭,柏擎蒼加重了語氣,「既然讓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不問,你大可放心,他只管你的安危和外面往來應對,你……若瞞得住他,才算有瞞天過海的本事。
柏擎蒼鷹目中罕見的透著懇切,面上的神色卻更加冷冽,秦無咎見心中忽然泛起一絲異樣,那情緒來得快去得急,倏忽而逝,秦無咎沒有抓住,只得再次謝了柏擎蒼,帶了何進回謝家莊準備啟程。
臨行前,秦無咎進了最東邊的耳房,推開內室的房門,在一塊無字的牌位前默立了一會兒,跟真正的謝昌道過別,方轉身出去。
「二叔!」秦無咎一把接住炮彈一樣衝過來的小糰子,在他胖乎乎白嫩嫩的臉上親了一口,「佑兒,咱們走。」
小糰子瞪眼,「二叔!佑兒長大了,你不能這樣!」
秦無咎回頭望了望身後的耳房,微微一笑。
譚寧站在船頭東張西望,過了約定的時間有一會兒了,還不見謝師弟的身影,他有點著急,師弟一向自律,遲到這種事可從未在他身上發生過,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正要遣了不累去迎,遠遠望見謝師弟抱著佑兒過來。等到了近前他才發現,謝師弟看上去神色頗為冷淡,似有些不虞。
他以目示意何進,何進一臉的一言難盡。秦無咎看譚寧擠眉弄眼的,沖他擺擺手,轉身進了船艙,「讓陳進與師兄說。」
來的路上,秦無咎管了個閒事,「路上偶遇一個新婦,新婚第二日一大早,就被夫婿在大街上暴打,郎君看不過眼,順手幫了新婦一把,讓某把她那夫婿揍了一頓。」何進口齒伶俐,幾句話就說清了事情的經過。
說起來除了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或為形勢所迫,或因有所圖謀,插手了柏擎蒼和謝昌的事之外,便不曾再管閒事。
秦無咎研究易經,探尋的是宇宙天地間的規律,時間久了人就越發理性,相對而言感性的東西就少了,為人處世便有些淡漠冷情。
這次她之所以管了,是因為太感同身受,同樣被父母出賣,同樣身不由己,還被丈夫暴打,讓秦無咎猶如看到了自身原本的悲慘結局。
然而讓她想不到的是,她都打算用新晉舉子的身份幫那新婦擺脫這不幸婚姻的時候,新婦卻跪在她面前給被打的男人求饒,理由竟然是她已經嫁給他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就是她的天,離了他她活不下去。
秦無咎驚愕,恨鐵不成鋼,覺得自己難得的一腔好意餵了狗,因此一路上鬱鬱不樂。
譚寧聽罷「嗨」了一聲,抬手又要拍秦無咎的肩膀,被秦無咎不著痕跡的躲了過去,他也不在意,只道:「師弟想來通達,這回怎鑽了牛角尖?那新婦不是不願意,而是她想活著。和離了又怎樣?她活不下去。」
譚寧正經起來也頗有見地,秦無咎不覺聽住了,抿唇望向被晨霧籠罩的江面,一片蒼茫映入眼底。她長眉微微蹙起,掌握自己的命運,有尊嚴的活著,說起來容易,實際上何其難哉。
走水路進京,一路上還算順利,到京城的時候還沒有立冬,源河上仍然船來船往,繁忙熱鬧。
再次經過伏波門,秦無咎有一瞬間的恍然,當年倉皇出逃,與柏擎蒼差點出不了伏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