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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在看什麼？&rdo;背後忽然有人沉聲問，一雙手從她背後伸過來，輕輕握在望遠鏡上。她吃了一驚，第一個反應是轉過身把望遠鏡遮了個嚴實：&ldo;你先別看。&rdo;

沉沉暮色裡，阿遠的眸光閃動，輕輕說了一個&ldo;好&rdo;字。

她這才完全意識到，她被他的雙臂圈在狹小的空間裡，幾乎是緊緊靠在他身上，近得可以清晰地看見他濃密的長睫毛微微翕動。他的呼吸暖暖地拂過她的耳際，吹動她頸邊的髮絲。她覺得癢，又覺得腦袋一片空白，聽見自己傻傻說：&ldo;你有一臺望遠鏡。&rdo;

他笑了笑，簡短地答：&ldo;是。&rdo;

&ldo;你的望遠鏡為什麼對著我家的視窗？&rdo;

他目光坦然，只稍稍一頓，隨即說：&ldo;你覺得呢？&rdo;

她只覺得有點暈，眼前出現的是某天下班的情景。她一進門就接到孟懷遠的電話，那時她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把裙子扯到地上，然後用腳趾一腳將裙子勾到沙發上。明殊不在的那兩個星期，她可以穿著內衣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當時覺得好不痛快，現在窘迫得臉紅到脖子根。

&ldo;那你全看見了？&rdo;她問得聲如蚊蚋。

他略略皺了皺眉：&ldo;是，全看見了，任誰也不能相信你們是普通朋友，兩個人天天在陽臺上有說有笑，他受傷你替他包傷口，然後他來個吹拉彈唱逗你開心，兩人喝一罐啤酒也就算了，還時不時的來一下打打鬧鬧，摟摟抱抱……&rdo;

她想說哪有什麼摟摟抱抱，可是猝不及防地，她感覺到他的雙臂從望遠鏡上滑落，輕輕落在她的腰上。他的聲音在耳旁問：&ldo;小雪，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住在集末？&rdo;

她總算反應過來，不安地推搡，無奈他雙臂堅實，目光銳利如電，只等著她的回答。她只好頹然反問：&ldo;那你呢？&rdo;

他似乎擰著眉毛想了一想，最後笑了：&ldo;大概是幾個月前，在地鐵站裡偶爾看見你，拖了一隻大包，風一樣從我身邊刮過，pk掉一個提電腦包的小夥子，奮不顧身地擠上地鐵。&rdo;他停下來，略一停頓，凝視她說：&ldo;我跟了你一路，才知道你住在集末，正好對面的樓盤有售。&rdo;

不知何時，窗外的雨勢已經減弱，細雨密密落在窗玻璃上，淅淅瀝瀝，仿如情人私密的耳語。夜色在濕潤的空氣裡瀰漫，對面的燈火閃爍，時明時暗。

她常常覺得往事如蒙了塵的鏡子，像霧裡看花，隔了層紗忽遠忽近，這一剎那卻又忽然如此鮮活地出現在眼前，包括他看她的樣子，和他雙臂的溫度。

一切都不像真的，像某個夢裡出現過的情景，通常一覺睡醒，看見的會是冰冷的天花板和窗外死寂的黑夜。這麼多年他知道她的下落，從沒有找過她，所以她早承認該是夢醒的時分。此刻她感到他漸漸收緊的雙臂，抓住最後一點清明，可聲音畢竟不大自信：&ldo;如果你是打算始亂終棄，能不能直接進入終棄的階段，現在就把我一腳踢開？&rdo;還是不要給她希望，希望落空最讓人受不了。

回答她的是他低低的一笑。沉沉暗夜裡，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更閃亮。他沉聲說：&ldo;要不是你住在集末，我本來不敢抱什麼希望。至於一腳踢開什麼的，你最好也別抱什麼希望。&rdo;然後他伸手拂了拂她耳際的發稍，低下頭捉住她的嘴唇。

第23章 看得見風景的房間 （3）

也許只有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等了有多久。

只能說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十年了，舊手機捨不得扔掉，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