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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桓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沈姝指了指他懷中的兔子:「它好像被你嚇到了。」
方才他不是還護兔子護得厲害, 怎麼這會兒自己先把兔子嚇得不行。
溫桓說:「嗯。」
他並沒有放開兔子的打算, 提著它的耳朵,等著沈姝的回答。
沈姝眨了眨眼:「已經回答過了啊。」
溫桓一愣:「什麼?」
然後,他的手一鬆,兔子很快地跑了。
剛才,沈姝只叫了他的名字。
溫桓的瞳仁漆黑,方才的沉鬱還沒散去, 他抬起手,按在胸口的位置。
那裡一片滾燙,現在, 他知道了, 這樣的情緒,叫做歡喜。
溫桓面無表情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那麼, 你還會為其他人難過嗎?」
溫桓自小就沒有得到過什麼偏愛,連愛也沒有得到過什麼, 世間沒什麼人愛他。
唯一得到過的偏愛,是在一個記憶模糊的夢境中,小少女抱著他的脖頸, 很輕地說,溫桓,我好喜歡你啊,只喜歡你。
他發現,貪念多起來,就會變得有點貪得無厭了。
「會啊。」沈姝的下巴縮在領口,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溫桓的面色很快地沉了下來。
又生氣了啊,她眨眨眼:「可是,如果是心上人,那就沒有別人了。」
「我之前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少年在釣兔子,他拿著支掛著胡蘿蔔的魚竿,釣了好久好久。」
「我自投羅網了,溫桓。」
她的頰邊紅紅的,眼睫顫了顫。
溫桓的心跳快極了,快得他的眼前模糊一片。
他依舊面無表情,不過這次不是因為什麼憤怒和嫉妒了。
沈姝的眼中亮晶晶的,偏頭看著他:「怎麼還是不開心啊?」
她踮起腳,很輕的抱了抱溫桓的脖頸:「現在你有沒有開心一點?別總是不開心,要提早變成…」
說到這裡,她驀然頓住。
溫桓的眉目幽深,看起來像是要吃人。
這個神情有點不對勁啊。
她眨眨眼,小心翼翼地要退開一步,可是溫桓的手臂停在她的腰間,一點都不肯松,還拎著她的衣帶,將她往上帶了帶。
她踮著腳,站得不穩,只好伸出手,撐在溫桓硬梆梆的胸膛上。
鴉青衣袍的公子俯下身,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自投羅網嗎?」
他捏住小少女的下頜,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看向她,威脅道:「只有這一次機會,之後再跑,可要關起來了。」
這個威脅聽上去耳熟極了,夢境之中,少年薄惱的黑眸望著她,也是這麼說的。
「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可是咬了鉤,卻不能反反覆覆地跑了。」
沈姝輕聲問:「溫桓,釣兔子累不累啊?」
溫桓的神色一怔,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他蒼白的面頰染了些紅意,黑鴉鴉的睫毛覆下來,沾了層金燦燦的日光。
「還好。」
沈姝說:「哦。」
溫桓看起來像是在騙人,可是她的心跳快得不行,懶得跟他爭論這個問題了。
小少女輕聲說:「溫桓。」
「嗯。」
溫桓垂眸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沈姝揪著他的衣襟:「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溫桓一動不動。
他的長指撫上沈姝的眼瞼,虔誠而執拗地往下移。
現在,小神明就在他的懷中,他剋制了許久,忍不住放肆。
溫桓抿了抿唇,沒再問那個很好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