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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調輕輕軟軟,因著著急,眼圈有點紅,看上去比他還要難過上一些。
少年的胸腔忽然就有點悶。
哭什麼啊,他欺負她了嗎?
他的手鬆了松:「行,你解釋。」
沈姝沒辦法解釋,她想了想:「溫桓。」
少年垂著黑眸看她。
他的手心被放了粒雪紅果,沈姝說:「別生氣了好不好?」
溫桓抿著唇,這大概是他聽到過最為敷衍的解釋了,他的咬肌鼓著,垂頭去看面前的姑娘。
她的眸光清澈,帶著幾分歉疚與他的撞在一處。
溫桓的心口一滯,忽然就有點氣不起來了。
片刻後,他冷著臉拉起沈姝的手腕,解下頭頂的髮帶,一頭系在她的手腕上,一頭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層層疊疊地繫了三四個死結,瞧著頗有幾分熟悉。
沈姝有點哭笑不得。
四五年裡,溫桓繫繩結的手法沒有分毫變化。
她想起了那隻小燕雀,也不知它能不能捱過漫長的冬日。
她抬了抬手腕,長長的緞帶在空中搖搖晃晃,牽得溫桓的手腕也動了動。
溫桓卸了力道,饒有興味地任她牽來牽去,髮帶在腕間滑動,帶起輕輕的癢。
走了一段路,沈姝忽然問:「溫桓,你去年是不是也沒有過年啊?」
她用了也字,因為除了之後在杜氏一族的兩載時光,溫桓始終是孑然一人,自然不會過什麼年節。
而在杜府,他過得估計比獨自一人還不快活。
沈姝原本算著日子,興許能趕上和少年一起過一次除夕夜,不過現在看來,兩方時空不太一樣,這時間也就算不準了。
溫桓偏著頭,有些新奇地重複:「過年?」
小和山的年關本就不像山下那般熱鬧,加之溫虛與杜煙的一番恩怨,溫桓從沒過過年節。每逢除夕夜,他的乳母要下山幾日,溫桓的日子也要過得艱難些。
「你想不想補過一個年?」
沈姝決定不再等了,她認真地給溫桓描述:「我小時候很喜歡過年的,每次離除夕夜還有十數天,母親就會張羅著買年貨,到了除夕那日,小孩子們都不用做課業了,個個換上新衣裳,下樓一起放爆竹。」
溫桓漫不經心地繞著腕上的髮帶,沈姝的手被他拉得輕輕晃動。
他笑了笑:「是嗎?這樣聽來倒是有趣,比我知道的熱鬧很多。」
沈姝點點頭:「而且,小時候我身體不好,平日裡母親不許我吃什麼甜食,但是到了除夕夜,總能吃到一個包著糖的餃子,因為那是個吉祥的好兆頭。」
溫桓不太關心餃子裡包不包糖,他記得沈姝似乎挺喜歡吃甜食的,小時候她連糖都不能吃嗎?
溫桓饒有興味地問:「那你有沒有哭鼻子啊?」
沈姝:「」
溫桓對於把她弄哭這件事似乎有點執念。
山路幽寂,過了一會兒,沈姝輕聲說:「你能不能把髮帶解開呀?」
溫桓的笑容一僵:「不解。」
沈姝的面上憋得有點紅,半晌,她不好意思地說:「我要小解。」
少年愣了片刻,偏頭去解那髮帶,可髮帶系成死結,他也解不開了。
因著說要補過新年,第二日沈姝醒得很早。她推開屋門,發現溫桓比她醒得還要早些。
他坐在老榕樹的枝杈間,手中抱著把小刻刀,仰頭看著天邊的雲霞,蒼白的面頰上染了層灼灼晨曦。
聽到屋門開合聲,他垂眸朝下看去。
沈姝今日穿了件緋色的褙子,前襟上有一團金線繡成的碎花,在日光下浮著粼粼的光,看上去頗有些年節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