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浴血靈山(五)(第1/2 頁)
“那鬼影森林重逢後的離開呢?”旬檄並不理會我的回答,“人人都說那只是幻象,但卻騙不了你的內心。”
旬檄的咄咄逼人把我回擊得啞口無言,只得繞過了話題問他:“聽說你多次拒絕被擔任國相,一直以謀士的身份待在國王身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我的使命,”旬檄毫不猶豫地回答,“正如去小裡村也不是你的使命那樣,你很清楚,她其實早已經離開,而你的使命不在於此。”
“誰?”旬檄的話再次令我驚訝不已。
“尋人啟事尋找的女孩。”
我知道他要說的就是那則在學校時發現的尋人啟示,可明明我們就是因為它才尋找小裡村的,經歷了這麼多之後,似乎這則尋人啟示的答案已經不再重要,小裡村歷經的風風雨雨也同樣不再重要。“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我疑惑不解地問。
“這是我存在的意義,瞭解你、遇見你、指引你。幾十年幾百年、幾世的輪迴,你始終要成為真正的自己,綠谷隘口不是你要去的地方。”
“哦,那我該向何處去?”我不太明白旬檄的話,心裡只有對雲心深切的思念,只隨口問了句。
“你自己很清楚,心念之的即為歸宿,”我只顧看月,並不知道旬檄面露陰鬱的笑容,“走吧!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我沒多猶豫,莫名其妙地隨他朝牆外的林野走去,那是一條被荒棄的隱可尋跡的山間小道,左側曾經開墾過的土地已被灌木覆蓋,左側茂密的松林付出聲聲夜鳥滲人的鳴叫。月光從樹冠間灑落地上,斑駁搖曳。這感覺和鑿昴帶我離開朝陽穀去月島、婆婆帶我離開幽靈宴去往鬼影森林的木屋何其相似,同樣的月色,不同的心境罷了。
“你知道這廢棄的莊園主是誰嗎?”旬檄問。
“我看到牆頭無數刀砍斧砍的痕跡,還有未退化的已泛黑的血印,想必是經歷過殘酷的廝殺。”
“這是鹹霍州首領的家宅,當年,十巫部戰敗,霍州首領自靈山敗退至家,在這退無可退的地方被敵人四面圍困,最後的腥風血雨幾乎終結了十巫部的命運。”
“這些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呢?”我漠不關心地回答,並不在意他所說的什麼首領之類的,事實上我們對十巫部的歷史也知之甚少,當下我更在意他會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懷著什麼樣的目的。
行約半里,旬檄率先從路側幾乎不可尋跡的小道走下左邊的路坎,擋住小道的荊棘灌木和茅草已被清理出來,月光下,砍倒的枝葉都還沒枯萎。再走了百餘米,已經下到離路面十餘人的高度,與正路分支離得很遠了,眼前山石下的空地陡然寬敞,月牙形的山石環抱一口高出地面半人高的八邊形石井。能看得到的四個側面分別刻著“震、巽、離、坤”卦像。
“你沿路應該聽說過不少關於靈臺侍童的故事吧!”
“略有耳聞罷了,”我搖搖頭,不願透露過多內心深知的秘密。
旬檄掏出打火石,拾一把乾草點燃,火光照亮井後的山石,石壁上隱約現出幾行深刻的字跡:
落花懨懨,春水年年。與君在側,衣袂翩翩。何君之別?無失無怨。何殤及此?月影寒泉。
落款還有“沉夢酣沉生死”的字樣。
“這是當年一個瘋癲和尚刻的,那會兒這口井還是普通的圓井,也沒有這些八卦的符號,”旬檄告訴我。
“了凡住持?”我當然清楚,就是那個和靈臺仙子淵源相纏的身世,那《籬欄公子傳》的故事。如今他卻是黑暗勢力的首領,這樣的詩句當使人心生畏懼,然而我卻異常平靜地把它們從口中琅琅而出,彷彿黑暗永遠無法直擊到靈魂深處的陰鬱。
“沒人知道這個衣衫襤褸的老和尚從何而來,經歷過什麼,他遊蕩至此,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