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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會這樣?&rdo;

&ldo;雖說是因為摘除有其風險，其實他是為大日本帝國刻在胸口而感到自豪。為了不讓炸彈壺上的大日本帝國幾個字蒙羞，所以他活了下來。這裡挖出來的，是高津二等兵的驕傲呀。我就相信絕對能找到它。他的……他的驕傲，怎能讓它這麼輕易的消失啊!&rdo;

&ldo;可是……這種東西……&rdo;

&ldo;這個碎片，全世界只有一塊。這玩意兒哪裡也沒去，就一直待在高津的身體裡，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它和高津一起生活，直到你中止了它。它現在就在我手上，你最好想清楚!&rdo;

廚餘處理機的滾動軸輾碎了高津。他的身體被丟進有機菌床，分解得無影無蹤，成了有機肥料，被保管在出貨前的倉庫裡。然而小小的陶片卻沒有分解，殘存了下來。

&ldo;那麼小的碎片，竟然……留了下來。真令人難以置信。&rdo;

富岡喃喃自語，然後低下頭。頭頂已經相當稀薄，掩藏不住他八十六歲的高齡。

&ldo;能不能請你丟開其他身分，回到高津二等兵曾經尊敬的川崎少尉呢?&rdo;

聽到志方的這句話，富岡無力地點點頭。

志方又問，需不需要找人送他回房。

&ldo;不用，我誰也不想見。&rdo;

說著，富岡挺直了背梁。

(三)

&ldo;驕傲!我也有驕傲啊。不對，我認為所有關東軍士兵都有。所以當俘虜是一種恥辱。為什麼我會殺了鴻山隼人中尉?都是一種偏狹的矜持。&rdo;

富岡坐回椅子，行了個禮後便開始說話。

府警的偵訊室裡只有志方和大月，桌上擺著高津句集的影本。集中營裡出事的時候，二十八歲的川崎在家鄉還有個妻子。決定赴滿州出征的前夕，他們還到附近的相館各自拍了個人照，把照片當作護身符一般，不離身地貼胸放著。他深愛著他的妻子。

&ldo;但是俘虜生活讓人心變得墮落，不知不覺的著了魔。我和診療室的護士瑪莉亞成為情侶。不，那或許只是我的錯覺。&rdo;

&ldo;怎麼說?&rdo;

志方坐在富岡的對面，大月則在後方記錄口供。

&ldo;瑪莉亞不喜歡集中營的工作，她想儘快調回一般醫院，當普通的護士。她常沒事出入軍官房間，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在向日本武官拋媚眼。&rdo;

她沒有來見川崎。依蘇聯軍方的規定，女性轉調單位的方法之一就是懷孕。懷孕的女性即使是囚犯，也可以免除沉重的勞動工作;不是囚犯的人更可以離開集中營，到村鎮居住。

&ldo;所以，瑪莉亞就為了想懷孕，才出入軍官房間?天底下哪有這種事!&rdo;

志方無法理解這種道德觀。尤其身為一個女兒的父親，對這種事更有難以解釋的排斥感。多日來瑪莉亞在他心中的形象完全破滅了。

&ldo;對於集中營裡蘇聯士兵的粗暴和卑劣，俄國女人之間也多有傳聞。相比之下，日本軍官顯得體貼有禮又勤勉，可能是因為這樣吧。&rdo;

&ldo;所以她想懷一個日本人的孩子?&rdo;

&ldo;是的，但是如此不合情理的事，哪能想得到呢?&rdo;

&ldo;所以，毫不知情的你，便和瑪莉亞……&rdo;

川崎製造藉口和她偷偷約會，同時拜託田部井，請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