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頁)
馮六隻覺得自己的臂已僵硬,他割過別人的耳朵,當時只覺得有種殘酷的快意,但割自己的耳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本可揮刀殺了這白衣人,可是韓貞的話他也沒有忘記。
──你的出手縱然比他快,但你殺他時,他還是可以殺了你。
謹慎的人,大多數都珍惜自己的性命。馮六是個謹慎的人,他慢慢的抬起頭,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割得更慢,更仔細。
白衣人的肩上已被他自己的鮮血染紅,一雙冷漠空洞的眼睛裡,竟忽然露出種殘酷快意的表情,馮六的這隻耳朵,就好像是他割下來的一樣。
兩隻血淋淋的耳朵放在桌上,楊軒似已連站都站不住了。
白衣人望望馮六耳畔流下的鮮血,冷冷道:「這價錢你也出得起?」
他突然揮刀,向自己左腕上砍了下去。
馮六的心也已隨他這一刀沉下。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吹過,風中彷彿帶著種奇異的香氣。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眼看過去,馮六隻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她好像是被這陣風吹進來的。
白衣人看見她時,立刻就發覺自己握刀的手已被她託著。
她也正在微笑著,看著他,多麼溫柔而甜蜜,說話的聲音也同樣甜蜜:「刀砍在肉上,是會疼的。」
白衣人冷冷道:「這不是你的肉。」
這美麗的女人柔聲道:「雖然不是我的肉,我也一樣會心疼。」
她春筍般的纖縴手指輕輕一拂,就好像在為她的情人從瓶中摘下一朵鮮花。
白衣人就發覺自己手裡的刀,忽然已到了她的手裡。
百鍊精鋼的快刀,薄而鋒利。
她十指纖纖,輕輕一拗,又彷彿在拗斷花枝,只聽「咔」的一聲,這柄百鍊精鋼的快刀,竟已被她拗斷了一截。
「何況,這地方我早已包下來了,你們又何必爭來爭去?」
她嘴裡說著話,竟將拗斷的那一截鋼刀,用兩根手指拈起,放在嘴裡,慢慢地吞了下去。然後她美麗的臉上就露出種滿意的表情,像是剛吞下一顆美味的糖果一樣。
馮六怔住。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連白衣人的眼睛裡也不禁露出了驚嚇之色。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奇怪的事,這麼可怕的武功?她難道就不怕刀鋒割爛她的腸胃。
這美麗的女人卻又將鋼刀拗下一塊,吞了下去,輕輕嘆了口氣,微笑著道:「這把刀倒真不錯,非但鋼質很好,煉得也很純,比我昨天吃的那把刀滋味好多了。」
馮六忍不住的道:「你天天吃刀?」
這美麗的女人道:「吃得並不多,每天只吃三柄,刀劍也跟豬肉一樣,若是吃得太多了,腸胃會不舒服的。」
馮六直著眼睛看著她。他很少在美麗的女人面前失態,但現在他已完全沒法子控制自己。
這美麗的女人看著他,又道:「像你手裡這把刀,就不太好吃了。」
馮六又忍不住問:「為什麼?」
她笑了笑,淡淡道:「你這把刀以前殺的人太多了,血腥味太重。」
白衣人看著她,突然轉過頭,大步走了出去。他不怕死,可是要他將一柄鋼刀拗成一塊塊吞下去,他根本就做不到。沒有人能做得到,這根本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她又笑了笑,道:「看來他已不想跟我爭了,你呢?」
馮六不開口,他根本無法開口。
這美麗的女人道:「男子漢大丈夫,無論跟女人爭什麼,就算爭贏了,也不是件光榮的事,你說對不對。」
馮六終於嘆了口氣,道:「請教尊姓大名,在下回去也好交待。」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