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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觀察到,所有這裡的植物界產品,跟土壤只是表面上連線起來。它們沒有根,支援它們的不管是固體、是沙、是貝、是甲殼或石子,都沒有什麼影響,它們所要求的只是一個支點,而不是藉以生長購力量。這些植物只是自己發展起來,它們生存的唯一資源就是那維持它們和滋養它們的海水。它們大部分不長葉子,只長出奇形怪狀的小片,表面的色彩很有限,只有玫瑰紅、洋紅、青綠、青黃、灰褐、古銅等顏:色。我在這裡又看到的,不是像在諾第留斯號船上風乾的標本,而是恬生生的、似乎迎鳳招展地作扇子般展開的孔雀彩貝,大紅的陶瓷貝,伸長像可食的嫩筍一樣的片形貝。細長柔軟,一直長到十五米高的古銅藻,莖在頂上長大的一束一柬瓶形水草,以及其他許多的海產植物,通通沒有花。一位很風趣的生物學家曾說過:&ldo;動物類開花,植物類不開花,大海真是奇異例外的環境,古怪新奇的自然!&rdo;
在這些像溫帶樹木一般高大的各種不同的灌木中間,在它們的濕潤的蔭影下面,遍生著帶有生動花朵的真正叢林,植蟲動物的籬笆行列,上面像花一般開放出彎曲條紋的腦紋狀珊瑚,觸鬚透明的黑黃石竹珊瑚,草地上一堆一堆的石花珊瑚‐‐為了使這個幻覺完整無缺一又有蠅魚,它們像成群的蜂雀,從這枝飛到那枝,至於兩腮聳起、鱗甲尖利的麥蟲魚,飛魚,單鰭魚,那簡直就像一群鵪鶉,在我們腳下跳來跳去。
到一點鐘左右,尼摩船長發出暫時休息的訊號。在我來說,我很高興能休息一下,我們於是在一個海草華蓋下面躺下來,這海草的細長枝條像箭一般直插著。
這一刻的休息我覺得很舒服,美中不足的是我們不能彼此交談。沒有法子說話,當然也沒有法子回答。我僅僅把我粗大的銅頭挨近康塞爾的銅頭。我看見了這老實人的眼睛閃出興奮的亮光,又為表示滿意起見,他在銅殼子裡面亂搖亂擺,作最滑稽可笑的怪樣子。
雖然走了四小時的路,我並不感到有吃東西的需要,心裡很為驚異。為什麼會這樣,我說不出來。但另一方面,像所有潛水人一樣,我感到很想睡覺,沒有法子剋制。所以我的眼睛也就在很厚的玻璃後面閉起來,我立即掉到無法剋制的昏睡中,這昏睡,剛才也只是靠向前的走動才暫時制止了它。尼摩船長和他的壯健同伴,早就躺在清澈的水晶體中,先給我們作出睡眠的榜樣了。
我沉迷在這種昏睡中有多少時候,那我不能估計;但當我醒來的時候,看看太陽已經向西邊低下去了。尼摩船長已經站起來,我也開始伸展我的四肢,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一件意外的東西,我立即站起兩腳。
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有一隻高一米的梅蜘蛛,斜著眼注視我,就要向我身上撲來。雖然我的潛水衣相當厚重,可以保護我不會被它咬傷,但我也不能不害怕,不能不顫抖。康塞爾和諾第留斯號的水手就在這個時候醒來。尼摩船長把這個怕人的甲殼類動物指給他的同伴看,他的同伴一槍託打死了它,我看見這個怪物的醜陋腳爪作怕人的抽搐,拼命掙扎。
這次碰見這個怪物就使我想到一定還有其他更可怕的動物時常到這黑沉沉的海底下來,我的潛水衣可能無力保護我,無法抵抗它們的襲擊。我起先沒有想到這事,現在我決心要時刻警惕。此外,我又以為這次休息是我們這次旅行的結束,但我錯了,尼摩船長並不讓我們回到船上去,仍然繼續他的大膽的旅行。
地面總是往下陷,斜度更是明顯,把我們拉到最深的海底。這時候,想是快要到三點了,我們到了一座狹小的山谷中,這山谷在峭壁間,在一百五十米深的海底下。由於我們使用的器械極完善,我們可以超越好像大自然拿來限制人的在海底旅行不得超過丸十米的深度。
我說我們是在一百五十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