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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打了聲招呼,之後說了一句:“以後要用心工作!”
不等陳勇回答,他已經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開口說道:“叫護士們進來交班。”
交班的內容,無非就是老調重彈,沒有半點新意,鄭翼晨聽得昏昏欲睡,做學生的時候,數學老師上課的內容都沒有這麼好的催眠效果。
接近尾聲時,多了一個新環節:歡迎陳勇重返外科。
陳勇畢竟是除了張雲順和付海華之外,外科住院部資歷最老的一個醫生,一度也是副主任的熱門人選。
他復職回來上班,這套程式總歸要走一下,不能寒了老員工的心。
張雲順首先發話,先是肯定了陳勇之前對外科做出的一些貢獻。
話鋒一轉,又提到了劉木生的那場醫療事故,對陳勇的粗心大意表示不滿和憤慨。
說到後來,語氣緩和了許多,勉勵陳勇要儘快走出陰影,以前車之鑑,作為後車之師,全心投入到工作中,繼續以紮實的醫風,務實的醫術,為科室謀福利,為病人解痛苦。
輪到陳勇發話的時候,大多都是一些自責的話,為自己的失職給同事帶來的不便道歉,最後不忘感謝院方,能再給他一次機會,重新回到他熱愛的工作崗位。
兩人相繼說完話後,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場景。
按照慣例,發言完畢之後,底下的人總會報以熱烈的掌聲。
而今天卻出現兩極分化的畫面:護士的一方,掌聲如雷,表情熱忱;醫生的一方,除了鄭翼晨等三人大力鼓掌,其他人則是掌聲奚落,哈欠連連。
他們發出的哈欠聲,甚至比掌聲還嘹亮!
看樣子,他們並不歡迎陳勇的再次歸來,不惜以這種方式表示抗議。
奚落的掌聲,是一種別具一格的嘲諷,比冷場,喝倒彩還可怕。
就像是一碗白飯摻了一顆碩大的老鼠屎,足以噁心死人。
張雲順也沒有打算為了一個犯了重大錯誤的老員工,去斥責一大班的醫生,一臉漠然,示意交班結束,該去病房查房了。
從徐志偉接收過來的兩個病人,就跟他交待的那樣,基本一切正常,陳勇和鄭翼晨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完成了查房的程式。
回到辦公室,寫好病程,錄好醫囑,幹完所有工作後,其他醫生還沒查完房。
偌大的辦公室,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就剩他們兩人。
少了那些令人厭惡的嘴臉,鄭翼晨和陳勇也有了談話的心情。
鄭翼晨握拳重重捶打腰部,苦著臉說道:“都不能靠著椅背,老是要直腰,真是辛苦。”
陳勇白了他一眼:“我的情況比你還慘,兩條腿卡在辦公桌底下,伸都伸不直,就跟蹲馬步似的。”
鄭翼晨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抹,掌心頓時粘滿了黑色的油漆:“掉漆掉得太厲害了,我的白大褂怎麼洗啊?”
陳勇露出緬懷的神情:“這讓我想起我老婆說過的一件童年往事。”
鄭翼晨對這個彪悍的嫂子的事蹟一直很有興趣,急忙催促陳勇快點講來聽聽。
“她小學的時候,學校的椅子是那種紅色的小板凳,六年級的時候,她第一次來月經,整張凳子都粘滿了黏糊的血塊,還好凳子是紅色的,也看不出來。她就動了壞心思,把自己的凳子和後面桌一個男孩的凳子調換了。一直到小學畢業,都沒被發現……”
“後來呢?”
“多年以後,他們舉辦了一場小學聚會,說起一些童年趣事時,坐她後面桌那男的說,我對學校的教學和環境都很滿意,就是設施方面有點意見,以前我坐的凳子,老是掉漆,每天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洗乾淨,後來我有錢了,就一口氣捐了一千套課桌椅給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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