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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霍得站起身,跑到柱子後面來抓她:「都三年了,你怎麼還遇上點事就愛往柱子後面躲,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楚璇這習慣有三年,三年裡蕭逸抓她也抓出經驗了,身形俐落,著手快狠準,捏著她的腕子往外拖,拖到繡榻上摁倒,俯身讓她看自己的額頭。
「看看你幹的好事,朕這要是留了疤,毀了容,你說怎麼辦?」
楚璇默默地向後挪了挪身子,像縮殼的烏龜,抻出一點點脖子,嚥了口唾沫,輕輕道:「我覺得……這麼點傷,想留疤應該挺困難的……」
蕭逸冷冷瞪著她。
楚璇忙道:「陛下想怎麼樣?」
蕭逸緊緊地將楚璇盯住,騰出手朝侍立在側的高顯仁擺了擺,高顯仁會意,躬身退了出去,隨手把殿門關了。
殿外內侍見大內官出來了,忙湊上來問:「陛下這是要幹什麼?」
高顯仁隨口道:「這都看不出來?陛下要訛娘娘……」他戛然噤聲,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朝著眼巴巴望他的一群徒子徒孫,頗為嚴肅道:「陛下要跟娘娘講道理,咱們陛下是最講道理的人。」
『講道理』的皇帝陛下撫著下頜很是嚴凜地思索了一番,而後很是溫和寬縱地看了看楚璇,好脾氣道:「朕是個講道理的人,你也不是故意的,朕也不至於拿起那個漆盤照著往你頭上也來這麼一下,你說是不是?」
楚璇搗蒜似得不住點頭。
皇帝陛下的聲音愈加柔潤:「可是朕也確實傷得不輕,這頭一陣陣發暈,接下來的生活應該還是會很受影響的。」
楚璇:……
你丫用膳穿衣都有人伺候,只要不是一盤子拍傻了,能影響個毛?
蕭逸無視她的白眼,繼續說:「這麼樣吧,你就留在宣室殿裡貼身伺候朕,平常給朕端個茶,倒個水,換個藥什麼的,等朕傷好了你再回去。」
楚璇:……
她仰了頭,期期翼翼地看向蕭逸,道:「陛下還是拿起那個漆盤,照著朝我頭上也來這麼一下吧。」
大周宗法規制森嚴,後宮不得干政,她一個嬪妃要是就住進了這君王理政、召見群臣的宣室殿,不消幾日,只怕前朝的風言風語就能將她淹了。
因為蕭鳶圈地的事,已掀起了前朝的黨派紛爭,她是雲麾將軍蕭鳶的外甥女,是輔政首臣梁王的外孫女,她的父親楚晏更是深捲入此案,已在漩渦中間,後宮雖暫時風平浪靜,可不代表她就能置身事外。
楚璇沒瘋,也沒活夠,還不想在這等節骨眼上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因此她拒絕得十分乾脆,任蕭逸如何威逼利誘,她就是搖頭。
蕭逸眼見她油鹽不進,也不勸了,慢慢地直起身子,意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楚璇撫住胸口,長舒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舒到底,就聽蕭逸為難道:「可母后那邊……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一世,她若是知道了要來找你麻煩,朕可攔不住。」
楚璇急了:「太后怎麼會知道?長秋殿的宮人是不會亂說話的,陛下身邊人也都是進退有度、守口如瓶的,有誰會去告訴太后?!」
蕭逸一臉悠適地抱著胳膊,一直等著楚璇說完了,才沖她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人會去說的。」
楚璇快要哭了:「誰?」
蕭逸道:「朕啊。」他低了頭,嘴唇微揚,下頜線弧度優美,眸色溫柔地凝睇著楚璇,頗為委屈道:「你不肯留在宣室殿照料朕的起居,朕心裡難過死了。朕傷得又這麼重,又沒有人照顧,沒有人關心,這般可憐無助,自然要去向母后訴訴苦,撒撒嬌。」
楚璇:……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