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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楚璇估摸著已經是這個時辰了,蕭逸鐵定是不會來了,便遣退了眾人,獨留墜兒在身邊。
「你近來動作太過明顯了,陛下是個頂精明的人,若再這樣下去他會把你識破的。」
墜兒將梨花木梳浸在桐油水中泡了泡,拿出來細細地給楚璇梳理著一頭青絲,目中波瀾不興,甚是沉定。
「奴婢是奉命行事,由不得自己。」
「你現在是在宮裡,在我的身邊,就算身不由己,可做得慢些,做得隱蔽些,外公總不會派人到這裡來責罰你吧?墜兒,事是做不完的,可命只有一條。」
墜兒默了默,道:「可奴婢的家人還在宮外……」
她話音綿黏,似有千言萬語未出口,一慣堅冷的面容浮掠上些許牽念憂色,濡濡地又重複了一遍:「我還有家人。」
楚璇低下了頭,沉吟片刻,剛想說自己會找梁王求情,儘快把她送出宮,還未出口,屏風外的水晶珠簾瀝瀝響了起來。
楚璇心裡一咯噔,忙站起身,果然見蕭逸從屏風後繞了進來。
他一襲闊袖長擺的玄衣纁裳,環佩綴垂,玉冠琯發,大概是從朝會結束後就沒換過。
定是又忙碌了一天。
楚璇上前想給他把過分繁沉的外裳脫了,卻被他捏住手腕拖進了懷裡。
他身上的刺繡衲珠太過凸硬,硌得楚璇有些難受,他說出口的話更是讓她有些忐忑。
「這幾日沒注意,你什麼時候讓人在屏風外掛了水晶簾?」
楚璇按捺下心裡湧動的懼意,和婉笑道:「我近來讀詩,讀到『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1』想著秋天將至,也附庸風雅一回兒。」
蕭逸垂眸看她,薄秀的唇角輕挑,笑意中帶著幾分深邃,「詩自然是好的,只是將簾子掛在這裡,出來進去水晶珠兒撞在一起響個不停,想靜靜地進來都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主僕兩在說什麼悄悄話,防著誰聽見呢。」
聽到這裡,楚璇幾乎肯定他是故意在戳弄她,乾脆仰了頭看他,目光澄澈地問:「防著誰啊?」
蕭逸一怔,好像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抬起手揉了揉額角,看殿中燭光幽昧,珠影淺漾,正是良宵美景,心道還是不煞風景了,便舒然一笑:「防著誰?朕不過隨便一說,瞧你這認真的勁兒,大半夜的眼睛這麼亮,是白天又睡多了麼……」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見墜兒還跪在地上。
楚璇忙道:「你下去吧。」
墜兒站起來,躬身後退了出去。
蕭逸唇邊噙著幽緩的笑,淡掠過她的背影,平抬了胳膊任由楚璇給他拆環佩腰帶,恍若不經意道:「這丫頭看得久了好像真跟你有些像。」
楚璇表面平靜,心裡沒由來地生出些煩躁,想把話題從墜兒的身上移開,便故作嬌嗔道:「這世上跟我像的人多了,我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長相,還不許旁人跟我長得像了?」
蕭逸抬起了手,修長白淨的手指微微弓起,劃過她的眉峰眼梢,痴凝道:「璇兒的美無人能比,可傾城,可傾國。」
甜言蜜語來得如此突然,讓楚璇有些措手不及,眨巴了眨巴眼,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
但蕭逸話鋒一轉,陡然從柔情蜜意裡出來,饒有深意道:「就算有人再像你,也不會有你的命。」
這話值得細品,可蕭逸沒有給她細品的時間,隨手扔掉了脫下來的外裳,拽著她的手腕上了榻。
床就在內殿,不過幾步路,可蕭逸今晚顯得特別急切,根本不給楚璇反應置喙的機會,楚璇本能覺得今夜的蕭逸很反常,那一慣端沉內斂的外表下好像藏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似乎是有些激動,有些得意,被他強自按捺著,但根本按不下去。
最末,蕭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