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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大廳擠滿了人。康絲坦思&iddot;艾頓走下一小段階梯，來到隱匿於法院和教堂灰石背牆間的小花園。雖然才4月底，這個英格蘭西南部小鎮的春天已帶有夏天的暖意，天上的雲朵也分外明亮。

康絲坦思在花園中央的長椅坐下，旁邊立著一尊顏色黯淡的破損石像，是一位帶假髮的男子。康絲坦思剛滿21歲，是位清秀的金髮美女，極力在裝扮及髮型上讓自己顯得成熟，在談吐上可就沒辦法了。但在倫敦的朋友圈，她就不用傷這個腦筋。金髮、膚色白皙的康絲坦思有著褐色的眼眸和深色的睫毛。她四處打量著花園。

&ldo;我還是小女孩時，&rdo;她說，&ldo;常在這兒玩。&rdo;

她的同伴沒回應。

&ldo;所以，那是你的父親？&rdo;他把頭向巡迴法院撇了撇。

&ldo;是的。&rdo;

&ldo;相當嚴厲，對吧？&rdo;

&ldo;不算嚴厲，&rdo;女孩的口氣相當強烈。&ldo;他‐‐噢，其實，我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都不清楚。&rdo;

&ldo;動不動就發脾氣？&rdo;

&ldo;有時候。但是我從沒見過他大發雷霆。我想他不是會暴跳如雷的人。他的話向來不多……我說，安東尼。&rdo;

&ldo;什麼事？&rdo;

&ldo;我們犯了個錯，&rdo;康絲坦思邊說，邊用穿著涼鞋的腳尖在碎石路上劃圈，並注視著地上的圈圈。&ldo;今天我們不能見他。我忘了今天是巡迴審判的最後一天，會有各種儀式、程式之類的事。他照例會和他的書記官喝一杯，而且‐‐而且‐‐反正不行就是了。我們最好回去參加珍的派對，明天再到&l;沙丘之屋&r;去見他。&rdo;

她的同伴微笑著。&ldo;親愛的，不想急著面對現實？&rdo;

他伸手讓指頭在康絲坦思的肩膀上遊走。他很有南歐風格的男人味，他自己也曉得。這種男人，珍&iddot;坦納特曾這麼說過，總是讓女人覺得他直盯著自己瞧。

若不是有個英國人的名字‐‐安東尼&iddot;莫瑞爾‐‐你會以為他是義大利人。他有著橄欖色的肌膚，強健潔白的牙齒，濃眉下有雙引人注目的靈活眼睛，滿頭濃密發亮的髮絲。他的笑容迷人，舉止慢條斯理。這也是張自覺聰慧卻又固執的臉。

&ldo;不想急著面對現實？&rdo;他又說了一次。

&ldo;不是這樣的！&rdo;

&ldo;親愛的，不是嗎？&rdo;

&ldo;你不明白嗎？今天他身邊會有很多人！明天他會到他在侯修灣剛買的小屋去。除了幫傭的婦人，那裡不會有別人。那個時候再跟他說，不是比較好嗎？&rdo;

&ldo;我開始覺得，&rdo;莫瑞爾說，&ldo;你不愛我。&rdo;

她的臉上有了光彩。&ldo;噢，安東尼，你知道不是這樣的！&rdo;

莫瑞爾拉起她的手。&ldo;我愛你，&rdo;他說。這項舉動的誠意毋庸置疑。莫瑞爾認真到鼻息幾乎都要噴出來了。&ldo;我想親你的手，你的眼，你的喉頭和小嘴。我現在就可以跪下來向你求婚。&rdo;

&ldo;安東尼，別這樣‐‐看在老天的分上‐‐別這樣！&rdo;

康絲坦思不曉得自己會覺得這麼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