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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發火的，想著兩個人能坐下來平靜地聊一聊，為什麼她同那些個宮人都能和顏悅色地，同他就不能好好的？

&ldo;坐下。&rdo; 語氣緩和了些。本想給她倒一杯龍井，發現茶壺裡的茶水卻已經涼透了，只能作罷。

慕長安腦子裡很亂，她知道皇帝一時半刻忘不了她，卻沒想到在誤以為她死後，居然追封她做了皇后。

皇后啊，古往今來多少女人算計謀劃的位置。

兩人吵的時候停不下來，各自收斂了脾氣卻又不知道從哪說起好。

&ldo;去沏壺熱茶來!&rdo;皇帝起身吩咐屋子外頭的明泰。

外頭早就備好了，明泰恭恭敬敬地送了進來，想給兩個空茶杯續上，皇帝卻道，&ldo;朕自己來，你下去吧。&rdo;

兩杯茶倒上了，熱氣飄到臉上。偌大的書房內零零散散點了幾盞燈，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在慕長安低眉順眼的臉上，倒是顯得有幾分溫婉之色。

皇帝心裡頭沒脾氣，一點脾氣都沒了，全壓下去了，想著別又吵吵鬧鬧地惹得彼此不快。斟酌了一番，&ldo;這三年裡，你都在蘇州？未曾離開過？&rdo;

慕長安點點頭，&ldo;我沒去其他地方。&rdo;開始的時候，她總覺得他能找著她，後來一點一點絕望。開始兩年她自身難保，被困者沒法來找他。這一年，她是不敢來找他。

&ldo;朕還以為你不在了。&rdo;他道。&ldo;總得通個信，你哥哥你父母都當你死了，那段時日兵荒馬亂的。&rdo;

&ldo;嗯&rdo;她點著頭。&ldo;是我不好。&rdo;

&ldo;就算你真的要走，為何三年都不聯絡？慕長束也當你死了。&rdo;她這不聲不響的模樣，他心頭的火又冒起來了。

&ldo;你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rdo;元灼艱難地問出口。本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會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絲的情意，可自己始終不相信，她真如信上所說的，是因為怪他才離開的。

慕長安眼神淡淡地地看著皇帝身後那處牆上的畫。

&ldo;我、半年前聯絡哥哥了。&rdo;她說。

&ldo;慕長束知道你還活著？&rdo;皇帝提高了聲音，覺著受了莫大的欺騙，隨之怒氣也上來了。&ldo;就朕不知道？只朕一個蒙在鼓裡？你躲著朕是嗎？&rdo;

元灼雙眸濕潤，三十而立的年紀，不應該為了兒女情長而落淚，實在是丟人，丟人極了。

慕長安已經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了，出神地看著牆上那副畫，一眼認出是他親手所作。

畫的是一間書房，看出去外頭晴空萬裡，有一個小小的背影坐在高高的門檻上，梳著的小抓髻煞是可愛，該是盛夏時節，因為門檻上還放著三隻圓圓的桃子。

皇帝被她這無動於衷的樣子徹底擊垮了，情字難解，他已經很卑微了，她一點反應都不給他，好像這幾年的事情，於她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自己卻覺得像是天塌下來了那般。

這重逢，是她不想要的，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曾經以為自己很懂她，原來，只是互不相知。

&ldo;你若真的不再願意留在宮裡以後就留在京城吧，也不用再躲著朕，朕也不會再糾纏著你，慕家的事，也不會再追究、&rdo;

&ldo;皇上。&rdo;慕長安輕聲喊了一句，已經是淚流滿面。

皇帝沒聽見。

&ldo;皇上。&rdo;她又喊了一聲。

&ldo;怎麼？&rdo;

元灼停下來，發現她的眼神凝視在另外一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無地自